平安产下了季薇。生完之后人就晕了过去,吓得菲儿又好一阵哭喊。而水清桦苏醒之时,就是重生之际。

    水清桦不理会李大娘的感叹,她终于回来了,可以亲自照看三个女儿长大,有什么比这更幸福、更圆满的呢?

    至于他,季,子,墨。

    她在心中慢慢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。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,爱恨交缠,甜中泛苦。

    前世十五年夫妻,他们算得上夫唱妇随,相敬如宾。他是谦谦君子,对她的情感虽不炽烈,也尽力温柔相待。就算她一连生下三个女儿,他也没有苛责过,在婆母给她脸色看的时候,总是出言维护她。

    他并非无情之人,为什么在她最惊怕无助的时刻,无论死亡、重生还是早产,他总是缺席呢?

    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她这个妻子,也许真的和唐赋有关?

    想到唐赋,她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。

    唐赋是季子墨青梅竹马的玩伴,也是他自幼订亲的对象,后来另嫁他人。就在水清桦死前不久,她也死了丈夫,回到娘家。本就是婆母曾经中意的媳妇,兜兜转转,他二人都各自丧偶,可不就能再续前缘?

    一时间,府里流言纷纷,说唐家小姐出身高门、饱读诗书,和三爷良缘天定,一段佳话。还有人说,季府已经在暗暗筹备着迎娶新妇了,就等撤下白的挂上红的。

    他们是一段佳话,自己呢,是佳话的注脚和炮灰吗?

    十五年的含辛茹苦,她不甘为他人做了嫁衣裳,更害怕三个女儿落到继母手中,无法平安长大。

    当时她已重病,受此打击,一口鲜血喷出来,从此就没能起床。

    婚后多年,季子墨从未表现出对唐赋的怀念牵挂,她内心并不相信他会在妻子弥留之际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,但又觉得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,所以一直盼着他回来,亲口给她一个答复,同时将三个女儿郑重托付给他。

    他没有来,却去了唐家。

    她心烦意乱,不知该以什么心情与他隔世再见。但是没关系,现在她还有很多时间,总能把一切弄清楚。

    水清桦看向刚出生的薇儿和倚在床边抽噎不止的菲儿蕊儿,绽开笑容,心中涌上无限柔情:“别害怕,娘保证,娘会一直陪着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