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偷偷为它起名为‘自然绣’。”

    水玉桦听得目瞪口呆,她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二姐竟然有如此非凡的悟性和毅力。

    “二姐,你真是太厉害了!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绣技就好了。”水玉桦羡慕地说。

    水明桦也感慨道:“清桦,你这份执着和才华,真是难得。”

    水清桦笑了笑,自然绣对用线、配色要求极为苛刻,耗时为寻常绣品的三倍。成婚后家事忙碌,又为孩子所累,她已经很久不用自然绣了。直到站在季子墨那幅《奔马图》面前,她彷佛听见马蹄坚定敲击地面的声音,一声声由远及近,恍然有千军万马排山倒海而来,那一刻,她血脉贲张,无法抑制地生出要把它绣出来的渴望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的技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,但她已经找到了未来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这也是为什么我想开一家绣坊,而不是把技艺卖出去,因为我要将秘技掌握在自己手里,将来辑成绣谱,为菲儿她们留一条安身立命的后路,让我们家一代代的女儿们都能凭本事吃饭。”

    水明桦和水玉桦惊喜地对视一眼,凭本事吃饭,这不仅仅是水清桦的梦想,也是天下许多女子的梦想。

    “二姐,我支持你!我愿意学,将来和你一起做绣谱、开绣坊。”水玉桦激动地说。

    水明桦也点点头:“清桦,大胆去做,我们都会支持你。”

    水清桦感激地看着她们,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力量。

    “对了二姐,那位绣娘在哪里,我可以找她学艺吗?”水玉桦问。

    水清桦闻言,脸上流露出一抹伤感,她低下头说:“她已经过世了。”

    前世今生,已经过了二十多年,她依然记得初见的情景,那个美得像江南烟雨一样的女子,看着自己绣的丝帕,轻柔地说:“你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,愿意和我学绣吗?”

    从此她就跟着她,在一幅幅绣品中,走进杏花春雨,品味烟水晴岚,欣赏画檐芰荷。她学会了平针,套针,接针,滚针,又自创了旋针。

    她出嫁后不久,沈绣娘就病逝了,那个曾照亮自己少女时期,如师如母般温暖的女子,就此消失在她生命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