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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行,那你跟人拼个车,给上三十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在女人的指引下,我上了个面包车,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应该是女人的老公。

    “坐稳,走了。”司机吆喝了一声发了车,火车站很快被抛在身后,那亮着的站前广场也消散在夜幕中。

    将车窗打开了条缝,带着寒意的风混杂着泥土的腥气灌了进来,司机抽了抽鼻子,说了估计要下雨。

    夜色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不太亮的车灯,我看着路边熟悉又陌生的景象,思绪又开始发散。

    我叫张萌,出生于晋北的小山村里,考上了央美,成为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。

    七小时前,我接到了一个电话,自称是住在我家斜对面的李婶,她告诉我,我父亲失踪了。李婶的话我第一反应是不信,但我给父亲打电话、发微信都没有回应。

    然后又打了报警电话,联系到了镇上的派出所,那边告诉我,已经接到我父亲张宝军失踪的报案,因为警务力量有限,且晚上到山里搜索过于冒险,只能明天白天再处理。

    而我父亲是村子里有名的灯笼匠,以一手神乎奇迹的画工闻名乡里,做着灯笼生意,平安顺遂,从未听闻他和别人起过冲突。

    我这次赶回来,就是为了找到我父亲!

    回村路还是没什么变化,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,四周树木飞速倒退,宽阔的田野中已经种满了抽芽的玉米。

    绕过一颗足有三人合抱之粗的大槐树,水泥路也变成了被压夯实的土路,村子不远了。

    路程中一同拼车的人接连下了车,我是最后一站。

    熟悉的记忆席卷而来,褪了色的广告牌,沉睡在夜幕中的养鸡场,隔老远才有一盏的路灯。

    这里好似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,我求学的时光里村里变化的痕迹并不明显,也不知道父亲的铺子怎么样了。

    原本被分散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父亲失踪这件事上,心里的不安随着村口的接近被无限放大。我不希望父亲有事,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。

    等我回到熟悉的村子时,村口那盏指路大灯下有两个人在了张望着。

    付钱后我小跑着来到了村口,那两人见我后一招手,“小萌,这!”

    是李婶跟她的老公张伯,他们见我后也没多说,拉着我上了三轮车,朝我家的方向开去。

    村口离我家还有些距离,我想问问关于我父亲失踪的事情,但张伯说他们也不清楚。是那个老客户告诉他们找不见我爸,大家寻了圈后也确实没找到人,这才联系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