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你从来没想过要同他在一起呢?”

    李蓉没说话,她背对着上官雅,好久后,她平静道:“回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,李蓉便提步走了出去,她上了马车,一个人坐在马车里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空间将她吞噬的刹那,她捏紧了手掌。

    她反复张合着手心,调匀呼吸,把自己所有涌出来的情绪又逼回去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小事,不必在意,她不该为这些事乱了分寸。该解决的就该解决,不应该拖着。

    她所有理智都在控制着她,然而某一瞬间,她就会涌出上官雅那一句询问,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要同他在一起呢?

    为什么呢?

    她也不是没有想过,可是每一次当她幻想未来时,她就会不经意想,他们会在一起多久,他们会不会分开,在一起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?分开之后又要如何。

    她见过她母亲坐在北燕塔里一坐一夜的时光,她见过宫廷里无数女人得了许诺又因种种别离的模样,她牢牢记得十八岁那年她听见裴文宣说那句“我放不下她”时内心的屈辱和对自己的厌恶自责,也清晰记得她试探着询问苏容卿“我可以同他和离”时苏容卿跪在她身前那一刻的茫然无措。

    那些过往都刻在了她的骨子里,她从不肯将这样屈辱的一面拉扯出来给其他人看。

    她只愿所有人眼里的李蓉,哪怕傲慢,也绝不低头。

    她在回顾过往时一寸一寸冷却自己的内心,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后,马车停下来,她听见静兰在外恭敬出声:“殿下,到了。”

    李蓉在马车里缓了缓,才应了声,她伸出手去,由静兰搀扶着下了马车,冷风轻轻吹来,有一阵无端的寒意卷席了她,她站在公主府门口,扬起头来看着那块金字牌匾,她不知道怎么,就想起上一世的公主府。

    她记忆里的公主府,一直阴冷,安静,哪怕有苏容卿跟在她身后,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陪她走过所有角落,可她也会觉得有彻骨的冷翻涌上来,渗进她的骨子里。

    可这一世的公主府,她从来没这么感觉过。

    苏容卿在她身后时,像是她的影子,另一个她,他们太像,一起埋在这公主府里,死气沉沉,没有人比苏容卿更了解她,可正也是如此,他们一起沦于黑暗时,谁也救不了谁,只能一起沉沦。

    而裴文宣不一样,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,他站在她背后,她就知道他的存在,她能清晰感知到,有一个人,无论她沦于任何境地,他都能伸出手,将她拉出来。

    这样的感觉让她害怕又无可抑制地渴望,所以明知自己身处于烂泥,她还是会忍不住朝他伸出手。

    可她清楚知道,自己的感情就是一滩沼泽,她向裴文宣伸出手,不过就是把一个岸上的人,拉到沼泽中和自己一起溺死。

    她会毁了裴文宣。

    她的敏感,她的多疑,她的自私,都消磨这个在感情上怀以最美好期盼的人,然后让他一点点变成和她相似的人。

    李蓉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里,然后她就看见站在长廊上的青年。

    他身着单衫,外面披了一件纯白色的狐裘大衣,静静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。

    银霜挥洒而落,李蓉停在长廊入口,她没敢上前。

    裴文宣轻轻侧头,便看见李蓉,他们隔着一条长廊,静静凝望。

    看见李蓉那一刻,裴文宣也说不出是怎么的,就觉得心上有种难言的刺痛泛开。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上一世的李蓉,她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,冷漠又孤傲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们两谁都没有开口,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。

    好久后,裴文宣先笑起来:“殿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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