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苏容卿两个人面对面坐着,也觉尴尬,于是她就躺在马车上,拼命思索着苏容卿的来意。

    苏容卿似乎是看了她一会儿,便起身跪到她身前,他气息笼罩而来,李蓉才闻见他身上的味道,和上一世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那是上一世后来公主府特有的熏香,如今他也不再遮掩,连熏香都佩在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李蓉一个晃神间,苏容卿已经轻柔抬起她的手,他替她解开了手镣,又将她手轻轻放了回去,而后他解了自己的外套,披在了她的身上,又坐到了边上。

    其实按着礼数,哪怕他们在一辆马车里,他也该在离她最远的位置落座,可他却并没有如此。

    他就坐在她身侧不远处,算不上近,但也绝不算远,这正是上一世他平日坐着的位置。

    李蓉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醒着,但如今她也不想醒了,此刻醒过来和他对峙,实在是太过尴尬。

    她不怕人和她硬碰硬,像华乐柔妃那样的,来一个抽一个,来一对抽一双。

    但她怕苏容卿。

    她冥冥有一种感觉,和苏容卿相处,她问什么,苏容卿不会瞒,可正是不会瞒,她才不敢问。

    这样的感觉令她糟心不已,甚至于连他今天来都让她觉得有些烦躁起来。于是她干脆闭眼装昏,再多的问题,都等着回公主府自己查去。

    苏容卿将李蓉截了不久,消息就到了裴文宣手里,裴文宣听到苏容卿将人带走了,立刻领着人折回公主府去。

    童业有些奇怪,不由得道:“苏侍郎截了公主,公子不该去刑部找吗?”

    “他不会带殿下回刑部,”裴文宣声音有些冷,“他会好好照看殿下的。”

    李蓉闭眼熬了一路,感觉时光异常漫长。

    马车走到半路,她便觉得有些困,但她也不敢睡。

    她隐约听见苏容卿吩咐了外面马车,声音很轻,轻得好像在很远的地方:“走慢些,别颠簸了殿下。”

    她着实有些熬不住了,感觉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仿佛是会咬人一样,她干脆翻了个身,便将衣服推了下去。

    苏容卿静静看着那衣服被李蓉故意推到地上,他注视着地上的衣服许久,才终于开口出声:“殿下,这么睡受寒,若不愿盖着臣的衣服,就起身吧。臣带了话本,给您念念话本,时间也过得快。”

    李蓉听到这话,便知苏容卿是知道她没睡着的,甚至知道她是在躲着他。

    他毕竟在刑部办案多年,这点眼力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李蓉被揭穿,也不再装下去,干脆起身来,坦荡笑道:“行吧,那本宫这就起来。”

    苏容卿没说话,他从袖中取了一本话本出来,平和道:“今日微臣带的是《闺中记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听这些。”李蓉直接打断了他,苏容卿动作顿了顿,随后点了点头,将话本藏到了袖中。

    李蓉注视着他,她有些想问他往事,又不想同他谈这些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的过往,仿佛是一个禁区,让她觉得不愿涉及。两人静默了片刻,李蓉终于开了口:“苏侍郎今日找我,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“听闻华乐殿下去公主府找公主麻烦,”苏容卿答得平稳,“微臣想,若华乐殿下真把殿下带入督查司,殿下怕是要吃苦头,便半路将殿下带了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怕不是为了不让我吃苦头,而是怕我设计华乐吧。”

    李蓉嘲讽一笑,苏容卿沉默了片刻,也没遮掩,径直道:“的确也有此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不瞒我。”

    “容卿不敢欺瞒殿下。”

    苏容卿抬眼看向李蓉,神色平静。李蓉对上他的眼睛,她盯着看了许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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