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    “微臣不是怕殿下查案,”谢兰清寸步不让,“微臣是怕殿下闹事!”

    “那你想怎样?”

    李蓉盯着谢兰清:“秦家我必须查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也必须罚。”

    谢兰清回以李蓉,冷声道:“微臣乃刑部尚书,不能容忍有人如此践踏王法,哪怕殿下贵为公主,也该遵守天子之纲。”

    “好,”李蓉点头道,“谢大人,那我如你所愿。”

    李蓉说着,广袖一张,转身就朝着李明叩首,扬声道:“陛下,儿臣擅闯刑部,为儿臣之错,愿自请杖责三十,北燕塔诵经一月。”

    李蓉说完,谢兰清露出满意神色,旋即听李蓉道:“但刑部之人办事不利,对关键证人不多加保护,记录行踪,间接导致证人全部死于他人之手,此为一罪。”

    “藐视父皇权位,父皇授予儿臣督查司司主一职,刑部却不肯听从圣旨安排,全力协助办案,反而借以规章之名对儿臣多加刁难,此为二罪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明知证人全死,此案有疑,却懒职怠政,不肯深查,此为三罪。”

    “谢大人乃刑部尚书,掌管刑部,刑部如今上下却弊端百出,谢大人难辞其咎,儿臣愿领罚,但整顿刑部,势在必行。此三罪虽集中于秦氏案,却能管中窥豹,知刑部平日办案风格,此乃危害社稷之事,还请父皇上下严查,绝不姑息!”

    李蓉一句一句陈述下去,刑部之人脸色渐渐难看起来,李蓉叩首在地上,平静道:“而秦氏案,儿臣既然插手,便不会放下,请父皇再给儿臣二十日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可……”

    朝臣纷纷嚷嚷出声,还未说完,就听李蓉一声大喝:“二十日后,若本宫当真查不出什么,便足以证明秦氏案并无冤屈,是儿臣胡闹,儿臣自愿领罚,愿被逐出华京,自回封地,再不入京!”

    自回封地,再不入京。

    这对于一个公主来说,便是彻底被驱逐出权力中心,一生再没有回头路可走,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削贬流放。

    所有人沉默下来,上官旭皱了皱眉头,有了几分不忍:“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求父皇恩准!”

    李蓉跪在地上,大喝出声,李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,神色莫测,许久后,他终于出声,声音中带了几分喑哑:“既然平乐公主愿以逐出华京为赌,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。只是你冒犯刑部在前,为防止你再惹事,查案期间,你便在北燕塔内禁足,抄抄佛经,修生养性吧。杖责就免了,毕竟是个姑娘家,三十丈下去,这不是要你的命吗?”

    李明说着,抬头看向谢兰清,颇有些疲惫道:“谢大人,您看如何?”

    谢兰清皱着眉头,李明提醒道:“其实平乐有些话说得也不无道理,刑部这些年做事是有些太过古板了。”

    李明这话便是一种变相的威胁,谢兰清如果继续说下去,他便要开始借着理由发落刑部。

    谢兰清听明白李明的话,恭敬道:“微臣只是臣子,此事应当由大家一致商议,陛下决定。”

    李明点了点头,抬眼看向众人:“你们觉得呢?”

    没有任何人说话,李蓉跪在地上,静静叩首不言。许久之后,一个含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,高声道:“陛下,微臣以为,如此再好不过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让所有人集体看过去,李蓉也偷偷侧目,看向发言之人。

    却见发言之人站在朝堂后方,竟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,那人生得极为年轻,眉眼似乎是天生带笑,便多了几分风流味道,与那一身官服格格不入,在这朝堂上扎眼得很。

    李蓉瞧了片刻,便认出来人,随后就听礼部尚书顾子道低喝了一声:“崔玉郎,你发什么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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