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倒是看着轮廓熟悉,虽然声音好像有些变化。

    他低声说:“小五,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   随即发出一声低叹:“你不该回来呀...”

    便道:“伱娘...”

    “那豺子,唉...造孽啊。”

    杨信的心,一下子就沉到了底。

    他一把抓住老牛头,声音嘶哑道:“我娘怎么了?!”

    老牛头发出一声痛呼:“轻些!轻些!”

    便道:“邓贵强行捉走了你家幺妹,又要把你娘强配给邻屯的老木匠,你娘一个想不开,上吊啦!”

    杨信的脑子里,轰的一下,炸开了。

    他突然呼吸困难,浑身空虚,心中一片空白!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只发出赫赫的嘶声,却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紧接着,巨大的愤怒和仇恨蓬的燃烧起来,撑的胸膛仿佛要爆炸,双眼充血,突出眼眶,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样爬动。

    剧烈的呼吸声风箱一般,火热的气息冲出来,烧的喉咙发烫、嘴巴发干。

    老牛头被杨信吓着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...不是我,是邓贵,是豺子!”

    “要报仇你找他去!”

    “你娘的尸体还是我牵头凑了些钱粮,求了邓贵,才让葬的!”

    他语无伦次。

    实在是,杨信的表情,太吓人。即使麻乎乎天色,也遮不住那一股子如有实质的愤怒和憎恨。

    粗重的呼吸,就像是战场上的战鼓,良久才平息。

    杨信沉默着,心中压抑着巨大恨意,但他的脑子,此时却愈发清醒、冷静!

    良久,杨信哑声道:“我娘葬在哪里?”

    老牛头连忙道:“在回水坡。”

    杨信深深的吸了口气:“我妹妹呢?”

    老牛头说:“不知道...听说邓贵捉了幺妹,卖了。”

    杨信深深一个呼吸,道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说着起身:“老牛头,你今天没见过我。”

    说完身形似蛇,悉悉索索钻进芦苇深处,眨眼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而此时,这片芦苇尽头滨水之处,一艘走舸正安静的停在洒下来的夜幕中。

    这艘走舸载着杨信、雷远一行人,经过四日三夜行舟,终于进入朗陵地界;两刻钟前,在濒着这片芦苇的水边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杨信就这里下船。

    他早是迫不及待。

    这几日心中担忧与日俱增,时时想着母亲和妹妹的安危。

    因着天色尚未完全杀黑,杨信不敢贸然回家,就想着先在芦苇里藏着等一等,等天尽杀黑了,再摸黑回去,直接把母亲和妹妹接走。

    然后就看到了劳碌一天归家路过的老牛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