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
    雷远擅于约束手底下的人,但他只是‘二爷’,是雷绪次子;雷氏的兵马,多在其兄长雷脩手中,雷脩是个典型的豪霸武将,只要麾下的兵马听他的话,军纪什么的,皆不在乎。

    雷远拄着长矛,站在山沟边;不多时,丁立先回来了。

    丁立说:“周遭的情况有点复杂,二爷,尤其旁边这座山,我不敢深入。”

    雷远道:“山里有人?”

    丁立摇了摇头:“死人。”

    他说:“都是曹军,都死在陷阱之中。这片儿五步一陷,十步一阱,月黑风高的,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,我实在不敢带兄弟们继续探查。”

    雷远闻言,心中一颤,忍不住道:“许多陷阱?死的也是曹军?有没有非曹军的尸体?”

    丁立摇头:“没看到,看到的全是曹军死尸。”

    雷远心下转动不已。

    分明这里,曹军吃了大亏。

    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,却教人莫不着头脑;这好好的,曹军为什么跑到深山老林里来跟人干仗?到底是哪方人马,跑到这里和曹军作对?

    不久,邓铜也回来了。

    老远邓铜就在喊:“二爷,有发现!”

    及近,邓铜先是把一口沉重的象鼻刀从肩上卸下来,铿锵一声丢在地上,嘿然道:“一口象鼻宝刀,二爷,这玩意儿有两三百斤,等闲人物用不得!”

    又说:“我们还发现一个活口,断了两条腿、一只手,在石头缝里哼哼唧唧,我把他带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两个甲士便挟着一个四肢断了三肢的曹军,把他放在雷远面前。

    许是放下的时候太过粗暴,触及伤势,这曹军甲士忍不住惨叫起来。

    邓铜随后又补了一句:“山上皆是曹军残尸。”

    雷远眼睛眯了眯,若有所思的看了下被邓铜丢在脚边的大刀,而后目光落在这个曹军甲士身上,他蹲下来,仔细打量这甲士,又捏了捏他胳膊,说:“身体强健,是精兵。”

    便问:“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,说的好,我救你性命;说的不好,你就在这儿等死。”

    曹军甲士口里惨叫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他忍住疼痛,咬牙说:“恳请救我一命,带我走,去哪里都行;我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雷远笑起来:“你倒是会装。”

    却也不以为意。

    会装,是一种求生的技能。经历过残酷战场的老油子,哪个不会?

    “伱说。”雷远道:“从头说。”

    曹军甲士心中此时十分有一种庆幸,他原以为,会就此死在这乱石荒山里——毕竟深山老林,而曹军又是战败的一方,不会有人来救他。

    能遇到雷远他们,对曹军甲士而言,真的是一种幸运——哪怕问完了直接杀了他,也是一种幸运。

    他便倒豆子似的:“我们是朗陵渡口大营的兵,许褚将军紧急带我们到此,说是为堵截一个恶贼......”

    到这里,他顿了顿,眼睛落到旁边象鼻刀上,眼神中闪过一抹悲哀:“这口象鼻刀就是许褚将军的兵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