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此刻,她看向沈唯清的眼神仅有一瞬愕然,马上匿去了。

    又恢复了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。

    她在药店给他推销创可贴的时候也如此,机械念词,心像是飘在九霄云外。

    沈唯清个子高,头顶到门框,微微颔首,看着向满:“......你给老太太按摩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?”

    “会。”

    离了销售柜台,她惜字如金。

    从这个角度,沈唯清能看到她身后不远处,胡同口的那棵大柳树。

    北京真是一座特别的城市。

    树木都和建筑一样,浸染了四九城的方正,棵棵昂扬,就连柳树都是有筋骨的,枝条有力,不比上海街巷边梧桐那样婆娑温柔,连漫天飞舞的柳树毛子都是无差别攻击,公平地侵占人的呼吸道。

    沈唯清忍住咳嗽,眯了眯眼睛,与仰着头的向满对视。

    真要命。

    他才到这一天,就讨厌上这座城市了。从树,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