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活着的时候,都称呼一声刘叔的人,张谌怎么能视而不见?
刘集挥挥手驱散了周围的追随者,然后一步迈出快速来到了张谌的身前,上下打量了张谌一会,最后目光落在了张谌的满头白发上:“你现在模样大变,要不是你越来越像你父亲,我怕是也不敢与你相认。”
说到这里刘集拉着张谌,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凉亭内,左右打量一番见到没人后,才压低嗓子追问了句:“你怎么也来这黄黎观内了?”
“为了活下去。”张谌苦笑着道了句。
他是真的为了活下去,要知道当初自己无意间听闻黄天道要造反的秘密,他如果不留在这里,只怕是直接被嘎了。
而刘集听闻张谌的话,还以为张谌在山下活不下去,所以才跑到黄黎观内讨生活。
“我还以为你去京都,认祖归宗去了,谁知你竟然在黄黎观内,你弟弟和小妹呢?你后母可还活着?”刘集开口询问了句。
张谌听闻‘京都’二字不由得心头一动,这绝不是他第一次听闻这个词语,自己的身世似乎和京都有着莫名的牵扯,只可惜自己当初没有打破胎中之谜,关于京都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,基本上已经都记不得了。
“我家小妹和小弟,全都在山下讨生活。”张谌看着刘集,不动声色的遮掩过去,然后反问了句:“刘大爷,您可否和我说说我父亲的事情,当年的记忆,我记得不太清了。”
刘集闻言深深的看了张谌一眼,这小子能在平边王府的追杀下活下来,而且还和张晓花同处一个道观没有被弄死,显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。
刘集倒也没有隐瞒,而是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:“我一个乡下老农能知道什么?我只是晓得你父亲来自于京都,是被流放至此的,获得了罪奴的身份,后来你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,摆脱了徭役的身份,带着你来到了村中居住下来。”
“我记得你父亲刚来的时候,一双眼睛炯炯有神,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贵气,所以也就没有过多为难。你当年来的时候才刚刚满地跑,现在都长这么大了……”刘集一边说着话,伸出手比划。
张谌闻言沉默,刘集所言中的信息不多,但却也叫他记忆起了一丝丝模糊的线索。
“对了,有件事我要叮嘱你,你的奴籍身份,是个大麻烦,你还是趁早想办法将奴籍的身份给削去的好。再不济也要诈死脱身,否则早晚都要成为你的要命破绽。”刘集面色严肃的叮嘱着张谌。
张谌闻言点点头,奴籍的事情,是压在他心中的石头,只是他父亲流放此地,乃是朝廷赦令,就算平边王府也无权更改。
听闻刘集的话,张谌嘿嘿一笑笑:“刘大爷,咱们两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以后可就是老乡了,咱们可要多亲近,多互相帮衬。您被谷明月大法师收为弟子,我还要指望你罩着我呢。”
刘集拍了拍张谌的肩膀,说的话语倒是坦荡:“你可别胡说,我可不敢帮衬你,你犯下那么大罪过,平边王府内不知多少人想要弄死你,谁敢帮你啊?不过私下里你要是遇见实在渡不过去的危机,我倒是可以暗中推一把手。不过如果是明面上的事情,你小子最好离我远点,我怕被你牵连到。”
二人客套一番,刘集转身离去,留下张谌看着刘集的背影,眼神中满是感慨:“真真是不讲道理啊!刘集这老家伙走的什么狗屎运?”
张谌转身走回自家小筑,想起拜师谷明月的刘集,心中越加有些气恼。
实在是没有天理,自己辛辛苦苦求来的东西,对于这些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来说,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罢了,这世上哪里有道理可讲呢?
张谌想到这里,对黄天道的恨又加深了几分,直接化作水流渗透入地下,开始继续香火信仰,自己心中受到的憋屈,那就在香火之力上找回来吧。<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