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父皇的私生女,儿时住在秦地,两岁才和母亲被接进宫中小住。”女帝牵着白马,肩头积下的雪花随着走动间的颠簸而落下,她偏头望着身侧的赵无眠,自顾自地道:

    “后来母亲病危,我便出宫拜入归玄谷学习医术,至今也快十年了……寒玉蛊,便是出自归玄谷,乃蛊王之毒,因此我才能一眼认出。”

    赵无眠眉梢紧蹙,整理着思绪,他仇家和归玄谷有关?那四舍五入是不是和身旁这女子也有关系?

    女子似是看出了赵无眠所想,笑了笑,道:“归玄谷岐黄蛊毒之术并不分家,寒玉蛊百年前被谷主炼制成功,本意是为以毒行医,却是意外杀了数百人,害得不少无辜人惨死,谷主受此打击,便带着寒玉蛊消失无踪,至今仍然下落不明,目前归玄谷内也仅仅残存些许书面记载而已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,她眉宇间又带上几分不可置信,“但根据记载,中此毒者,不如一日便会筋骨寸断,武功尽废,但公子分明生龙活虎,可血迹泛青又确实源自寒玉蛊,其他蛊毒应当没这种表现……”

    赵无眠琢磨着自己体内的寒玉蛊应当是被救自己那人取走了……算是蛊毒已解,所以才保全了一身武艺,但保不准体内还有残余……他侧眼看向蹙眉思索的女帝,要是半路蛊毒复发,恐怕也只有这个归玄谷出身的大夫皇帝能帮他……

    念及此处,他眼底浮现几分无奈……莫非真要和这女皇帝同行?

    两人各有各的心事,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,唯有苏青绮望向马背上的虎皮,沉吟少许,问道:“他们是铁罗刹夫妇?大哥告诉过我,铁罗刹夫妇正在执行任务,我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他们……”

    女帝回过神来,语气唏嘘略显茫然,微微颔首,

    “是在暗中护佑我吧,但直到数日前他们才在我面前现身,告诉我父皇驾崩,恳请我入宫掌管大局……大哥死于二十年前的靖难之役,二哥作为太子监国,积劳成疾,至今昏迷不醒,已经无力掌管国事……没有想到最后那个位子会轮到我来坐。”

    赵无眠闻听此言,算是理清了来龙去脉,老皇帝驾崩,却没有后继之人,宫中这才看向在外求学的公主,暗中派人接应,但若是大摇大摆接她回宫,估计隔天她就会死于‘山匪’‘落水’‘摔了一跤把脖子扭断’之类的原因。

    她本想偷偷摸摸借着各地暗哨回宫,却又恰好碰上汉奸,身份暴露,而苏青绮应当是宫中派来接应的人,却是遇见刚从雪里爬出来的赵无眠……倒算是巧合。

    “巫明被我们打退,恐怕隔天皇帝驾崩,太子在外的消息便会传遍江湖。”赵无眠打量了眼苏青绮,忽然道:“比起担心我,你们更应该考虑王长志这个汉奸是怎么得知这种机密的。”

    女子眉梢微蹙,“我一路行来谨言慎行,王长志最多只知我是公主,不可能得知父皇驾崩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苏青绮一愣,“宫里还有与草原通敌的细作?”

    气氛沉闷少许,知道有细作也没什么用,先安然回宫才是重中之重。

    走出密林,抬眼看去,这里是一处悬崖,但眼前并没有秀丽山河,只有飘泊大雪。

    女子轻叹一口气,“就这里吧,待开春后,应当鹰击长空,万山翠绿,是个好地方。”

    赵无眠迫切想知道寒玉蛊的事,对这种朝堂之事不太感兴趣,便拔出腰间钢刀呼哧呼哧当铲子刨土,随口道:“他们葬在哪里不重要,能不能为他们报仇最重要。”

    女子侧眼看他,这倒是正宗的江湖人看法,讲究一个恩怨分明,快意恩仇。

    她抿嘴笑了下表示认同,“当如是也。”

    说罢她也找来木棍帮忙挖土,苏青绮见状也不敢怠慢,三人合力很快便挖出一个坑洞,待虎皮埋下后,女帝便朝那小雪堆恭恭敬敬行了一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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