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翰连夜跑到齐府,请齐大人救他儿子的性命。

    奈何齐大人自回来后一病不起,幸好郎中过来看了,就是普通的风寒。

    齐夫人只好推辞:“你不要着急,那些百姓怎么会真的拿孩子的命祭祀呢?最多也就是像老爷那样跪在台子上,冻个一时半会的,要不了性命。”

    方翰急的原地打转,“表姐啊,你不知道那些莽汉穷凶极恶啊,什么事干不出来?”

    齐夫人却觉得不会有大事,“你再急也没用,老爷病得昏昏沉沉的,我也使唤不了衙差呀。”

    方翰心凉得如同冰块一般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夜里,桂丫两眼望着窗外,一直到天明,熬得两个眼圈子发青。

    她将遇到李天齐的第一天到现在都回忆了一遍,两人认识满打满算,也就一年。

    她想起来第一天,小个跟她说云团带回来一只黑狗,她去柴房一看,竟然是个斯文俊秀的少年。

    她拿着棍子赶他走,后来这个斯文的少年指点她酿酒。他看起来安安静静的,说话总是点到要害,别人做不来的,他一看就发现问题在哪。

    不止酿酒,平时大大小小的事情,他也很有想法,教她做个长手柄,这样不用弯腰;教她架个杆子,这样不用费力;提醒她饭后要缓一缓再喝茶,有益肠胃……

    脑瓜子又聪明、人又温和宽容,从来不发脾气。她还总是笑话他,满肚子都是偷懒的主意。

    多好的人啊,可惜命不长。

    终于天亮了,桂丫将自己从回忆中捞出来,身心俱疲。

    “章子!章子!”隔壁院子里传来袁叔的叫喊,如同炸雷一样,惊破寂静的清晨。

    桂丫心一沉,该来的消息终于要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