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淋浴头下冲了个澡,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浴室通往卧室之间,是一个小型的衣帽间,平时都用来放君修臣的洗漱用品跟浴袍。

    阮倾城去柜子里拿浴巾,才发下柜子里多了几件尺寸明显是女士的浴袍,都是适合秋冬季节穿的。

    她愣了下,才取了一件浴袍穿上。

    君修臣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。

    藏青色高领毛衫,黑色长裤,湿发没吹干,很随意地搭在头上。

    他坐在卧室外面的小客厅里打电话。

    阮倾城故意弄出些声音来。

    君修臣回头看了她一眼,没挂电话,但对她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她走过去,听见了手机那头金仇明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嗯,她现在很虚弱,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闪失。你先在那边守着,等陈昂出院,他会过去接手。”

    君修臣又交代了几句,才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阮倾城以为君修臣口中提到的虚弱的人是程书墨,便问道:“是程爷?他病情又加重了?”

    君修臣放下手机,叠着长腿,下意识拿起茶几桌上的烟。

    不知想到什么,又给放下了,顺手拿起那只打火机在手里转动着。

    他说:“程书墨昨晚病情加重,呕血不止,差点没了。但已经脱离危险,短时间内,应该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
    阮倾城闻言觉得惊讶,“程家给他找到了厉害的医生?”

    君修臣摇头。

    他面色不悦,不像是为程书墨感到开心的反应。

    联想到他昨晚炸了程家的疯狂举动,阮倾城心里生出不妙的想法来,“程老夫人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?”

    程书墨病情告急,程老夫人必然会作妖。

    她一定做了什么,才惹怒了君修臣。

    君修臣在出神,没说话。

    见状,阮倾城以为他是想独处静一静,便起身准备下楼了。

    但她刚起身,就被拽住了手腕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上回我们在深海俱乐部看到过的那个女人吗?”

    阮倾城颔首,“记得。”

    她还特意重返东礁岛去找过那女人,但经理说对方出国工作了,短时间不会回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突然提到她?”阮倾城重新坐了回去。

    君修臣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他盯着阮倾城的脸,露出挣扎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像有千言万语跟她倾诉,却又碍于某种阻碍,不肯,也不敢说出口。

    阮倾城被他的表情搞得心中不安。

    她甚至在想,难道那个女人是梨诺的妹妹?他受够了自己这个小替身,打算将梨诺妹妹带回家里来?

    君修臣迟迟没做声,阮倾城试探地问道:“是要让我卷铺盖走人,把她带回扶云宫吗?”

    阮倾城说不出心里是解脱了,还是更烦闷了。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君修臣目光阴沉沉,布满阴霾,有种阮倾城敢再多说一个字,就要把她打晕了锁起来的恐怖。

    阮倾城抿唇,赌气似的不做声了。

    见她生气,君修臣觉得新奇。

    她一直都在努力扮乖,想要做他身边的解语花。就算他说一加一等于三,她都会不犹豫地点头。

    她生气了,他反倒觉得她更真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