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望山赶紧推开她,他说:“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闻言,殷婷退回到浴室门边,抱臂继续看着他。

    这情形,殷婷好似欺负良家少女的地主财阀,陈望山就是被欺负的黄花大闺女。

    陈望山哆哆嗦嗦地脱了衣服。

    没听见殷婷叫停,陈望山又硬着头皮去脱裤子。手刚搭在裤腰带上,终于听见殷婷说:“转过身来,背对着我。”

    陈望山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紧接着,想到自己背上的东西,陈望山不由得抬头看向殷婷。

    注意到殷婷的眼神很沉痛,陈望山猜到殷婷要做什么,他叹息了一声,说:“别看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转身。”殷婷固执又倔强,她说:“我要看看。”

    陈望山沉吟片刻,才缓缓转过身去,将整个后背呈现在殷婷的眼前。

    陈望山不年轻了,快六十岁的男人了,身体自然不像年轻人那般结实,皮肤也不像年轻人紧绷。

    但这些都不是殷婷在意的。

    殷婷死死盯着陈望山肩胛骨中间,那里,刻着一个狰狞扭曲的字——

    罪。

    叛国之徒,有罪之身!

    这是陈望山当年被判犯有叛国罪后,被强行刻下的罪证。

    温良的指尖落在[罪]字之上,陈望山能察觉到那只手在颤抖。

    他哑声说:“也不是很疼...”

    比起生理上的疼痛,心理上的痛苦才最难以释怀。

    殷婷再也忍不住落下热泪。

    他曾是那样耀眼的青年。

    弃医从政,他一门心思想要报效祖国,可他得到的是什么?

    是整个政界从上往下的欺骗!

    他清清白白入政界,却被刺上[罪]字,成了叛国之躯,有罪之体!

    怎么可能不疼!

    殷婷反复抚摸[罪]字,哑声问道:“你能通过手术改变容貌,也能轻易抹除它吧。为什么没有切掉它?”

    陈望山默默攥紧双拳。

    他嗓子很灼热,说话都有些困难:“...我不想忘记那段记忆,它在,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曾受过的折磨和痛苦。”

    “它们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。”

    这辈子,他活着,全靠恨跟痛。

    闻言,殷婷用力圈住男人的腰,脸颊贴着男人的肩胛骨,眼泪从[罪]字上面淌过。

    “谨言哥哥...”

    殷婷箍紧男人的腰,声声泣血:“谨言哥哥,这些年,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?”

    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呢?

    陈望山恍惚低头,握住腰间那双手,他说:“殷婷,你别哭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我最擅长的就是惹你生气,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哄你开心了,”

    年轻谈恋爱那会儿,殷婷也是个有些娇纵的姑娘,动不动就耍小女孩脾气。

    她十次生气,有九回都跟殷谨言有关。

    殷谨言怎么哄都哄不好。

    一别二十八年,陈望山还是没学会怎么哄人。

    听陈望山承认自己就是殷谨言,殷婷破涕为笑。

    想到少女时代冲殷谨言撒娇胡闹的遥远记忆,殷婷心中感慨颇深,她叹道:“谨言哥哥,我早就不需要你哄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啊,现在可是国际会议桌上大杀四方的毒寡妇,只有我弄哭别人的份儿。”

    只有小公主才需要被哄。

    殷谨言不在的这些年,她早就脱了公主裙,穿上了女战士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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