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,殷婷默默转身回了卧室。

    卧室那边静悄悄的,陈望山也不知道殷婷在做什么,他在浴室里站了会儿,这才重新穿上衣裳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卧室里没有人,他最后在图书收藏室里找到了殷婷。

    殷婷靠着书柜墙,手里捧着一本相册。

    陈望山站在她的身后,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那相册上,便看见了一张有些眼熟的合影。

    那张照片留影于12年前的国际医学探讨会,殷婷是受邀参加探讨会的国际工作者,而聂步非是受邀参加探讨会的医学研究大佬。

    合影中,殷婷跟会议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站在第一排,聂步非则站在第二排,就站在殷婷的身后。

    照片上的聂步非,有一张轮廓深邃的混血面孔,穿一套面料款式考究的黑色正装。留着黑色背头,戴着一副银色方形眼镜,垂眸凝视着身前的殷婷。

    殷婷以前没细看过这张照片。

    如今再看这张留影,才发现[聂步非]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这个是你?”殷婷觉得神奇。

    原来在此之前,他们就见过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陈望山说:“那天我们还同席吃过一顿饭,你很喜欢主办方准备的鹅肝。”

    陈望山语气炫耀地说道:“我现在也会做香煎鹅肝,不比他们做得差。”

    殷婷眼里有泪光闪烁。

    她合上相册,转身搂住陈望山的脖子,小心翼翼将脸贴在陈望山胸口,哑声说道:“那今晚做给我尝尝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,叫上倾城和君九一起?”

    陈望山用力点头,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来给倾城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殷婷亲自给阮倾城打了个电话,热情邀请她跟君九来吃晚饭。

    阮倾城接到这个电话,并没有着急答应,她问殷婷:“夫人,请问今晚是家宴,还是晚宴?”

    殷婷一愣。

    她视线一片朦胧,忍住泪意,低声说道:“是家宴,孩子。”

    阮倾城便笑了,“好,我跟君九回去的。忘了问,夫人喜欢什么花?”

    殷婷再也憋不住泪意,直接在电话里面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泣不成声,哭成了泪人。

    阮倾城静静听着,很耐心,没有挂电话,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殷婷。

    哭了好一会儿,殷婷才强行镇定下来。

    再开口,声音还算平静,但仍然难掩哽咽:“是不是有种叫做粉钻的康乃馨?每年过母亲节的时候,我的同事们都会收到他们孩子送的粉钻康乃馨。”

    “我...我可以要一束那样的花吗?”

    阮倾城笑着应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后,阮倾城在君修臣的陪同下,去了酒店隔壁的进口花店。

    最后,她选了57支朱丽叶玫瑰,跟一束粉钻康乃馨。

    殷婷今年刚好58岁。

    当店员询问她是否需要在卡片上写寄语时,阮倾城想了想,说:“祝您长命百岁,妈妈。”

    很普通,也很俗气的寄语。

    但这已经是阮倾城能想出来最真诚的寄语了。

    她想,殷婷在看到卡片寄语的时候,也会感受到她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