谩骂。

    她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,丢不丢人她没有感觉,她只是在想为什么她妈要把她生出来,如果她不活在这个世上,就可以不用承受这些。

    她无数次这样想,可又无数次强行麻痹自己,她怕自己想不开,要欠文清一辈子。

    今天到点林微就从公司后门回家了,明天周末,她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清静清静。

    电梯到了她住的楼层,电梯门还没开,她就听到门口她妈和她哥在说话。

    她妈气急败坏:“在公司她能拦得住我,我就不信她不回家。”

    她哥附和:“读了几年书,就狗眼看人低,妈,等会我们得好好教她做人。”

    林微按住关电梯的按钮,然后从另外的楼层下了楼。

    无家可归的她在深冬的夜里压马路。

    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可怕的绝望在心底蔓延,让她的情绪低落无比,好几次她想走到马路中间去,可又收回了脚。

    她回到小区楼下的便利店,走进去,拿了两瓶江小白,几瓶啤酒,混着喝容易醉,她觉得蛮可笑的,连买醉都要精打细算。

    林微坐在小区门外的林荫道上,一瓶一瓶地喝。

    夜色渐深,寒意愈加浓烈。

    林微喝得浑身的知觉木木的,她感觉不到冷,摇摇晃晃地将喝完的酒瓶摆放在脚边。

    之后她就抱着最后一瓶啤酒,睡在长椅上,她实在不想动了,一动就想吐。

    晚上九点多,一辆黑色卡宴停在林荫道旁,沈岸打开车窗,安静地看着正抱着酒瓶酣睡在长椅上的女人,她旁边守着一个老太太,老太太正准备报警。

    沈岸拿着礼品袋下了车,老太太看到他走过来,问道:“先生,你认识这位小姐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岸点头。

    他伸手触碰林微抱着酒瓶的手,冰冰凉凉的,想将她手中的酒瓶拿开,但她抱着空酒瓶不撒手。

    他问老太太:“请问她在这儿睡多久了?”

    老太太指着长椅旁摆放的酒瓶,啤的白的都有:“喝了很长时间,但才躺下没多久,刚才有几个男人围着她转,我怕她出事,就想报警来着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沈岸对老太太道了谢,然后低头轻轻拍打林微的脸颊:“林微,醒醒。”

    林微出奇地听话,迷迷糊糊睁开眼,接着规规矩矩地坐起身来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,露出疑惑而呆愣的表情,很快眼皮又耷拉下去,额头直直地锤在沈岸腹部。

    除了空酒瓶焊在她的手里,她整个人像一滩烂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