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睡着,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但她只是感受到他的呼吸,就已满足而安心。

    沈岸等着林微睡着,他才准备入睡。

    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,他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,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沈岸起床的动作很轻,他穿上裤子,没穿上衣,拿着手机到了客厅才拨回去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奇叔的声音传来:“林家和何家没有跟微微匹配的血型,她不是林远山和何翠芬亲生的。”

    沈岸怔愣。

    奇叔问:“要查她的亲生父母吗?”

    沈岸沉默,何翠芬眼里只有钱,不可能花钱买孩子,林远山很怕事,不会去偷孩子,微微应该是被人遗弃的。

    被人遗弃……

    每个认识冯岩声的人在看到她时,都会吃惊。

    冯岩声给苏蓓涵献过血,苏蓓涵又跟微微的血型一致,他们都是特殊血型……

    沈岸心里兀的掀起惊涛骇浪,不敢再深想,也不想再深想。

    他猛地退却:“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沈岸挂了电话,客厅没开灯,他良久地立在原地,看着卧室的那扇门,仿若石化。

    直到卧室的门被人打开,床头灯昏暗的光线画出明暗交界。

    林微醒了,在找他。

    他有那么一刻想逃避,可他若走了,她会害怕。

    沈岸深陷彷徨,命运弄人么?

    如果真是她的父亲因为他的母亲不要她,把她丢在垃圾站,她会不会连他也恨上?

    朝他走来的女孩在微光中对他甜甜的笑,她笑得很幸福。

    “你感冒还没好,怎么出来不穿衣服?山里很凉的。”

    林微挽着他,想带他进卧室。

    沈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,又不想不面对她,就像她明明害怕靠近他,却又努力靠近他。

    他机械地被她带进卧室,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林微见他总失神,趴在床上托腮问他: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他回答得很快。

    林微想,他肯定有事。

    沈岸不愿意说也许有他的道理。

    她没勉强,只是看着他笑,刚才她又梦见他了。

    虽然她也做了噩梦,但他在她梦里待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,她喜欢这样的转变。

    沈岸看着她:“怎么这么开心?”

    林微朝他的方向挪了挪,撑起一点身子,在他耳边悄悄说:“我梦见你了,而且最近老是梦见你。”

    因为梦见他这么开心?

    沈岸心口刺刺的疼痛,他翻身,平躺着,跟她伏在他耳边的小脸挨很近:“梦到我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林微歪着头,她总是做跟他的春梦,那些不能说,但今晚没有,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。

    她拢着肩头滑下的吊带,手掠过身前时不小心触碰到他赤裸结实的胸膛,他肌肤的体温不高。

    这男人晚上流了很多汗,又没穿上衣在客厅待太久。

    林微怕他感冒加重,帮他盖被子。

    她垂着的长发被压在被子里,她拨了下,全部撩到另一侧,告诉他:“刚才梦到你在潇姨的墨水里兑水,她气得拿棍子打你,吓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可能是她怕明天去冯潇音家吃早饭,他们两个冰块闹不愉快。

    她觉得这个梦很好笑,两个冰块在干仗,这画面……

    林微又笑起来:“你被潇姨打得窜的好快,我都追不上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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