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凌雪一惊,立马改了话头,“是,一切以侯府为重。侯府要是倒了,母亲还怎么安享晚年?那雪儿真是万死难辞其咎,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您看……”

    韩老夫人心中熨帖,转怒为笑,“我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,为了侯府的前途名声,只能先委屈你和序哥儿了。”

    韩凌雪轻垂下眼,摇着头说:“女儿不委屈,都是女儿不好,辜负了母亲的苦心,与三郎情不自禁,做下错事,害得母亲还要费心为我们周旋,女儿这辈子都会好好孝敬您的!只是序哥儿……他毕竟是您的亲孙子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是疼序哥儿的,你放心,我一定给他安排个好前程。”

    韩老夫人摩挲着养女娇嫩白皙的面颊,目光很远,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倒是我小看了姜氏。呵,她也不看看这侯府过去几十年是谁在掌家,还想翻出我的手掌心?反正序哥儿年纪还小,不急,我们慢慢谋划……”

    韩凌雪心下稍安,又想起另一件事,期期艾艾地开口:“您真的要给三郎纳妾吗?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姜穗宁回到棠华苑,只觉得浑身疲惫,像是打了一场硬仗。

    也许是老天见她前世被骗了一辈子太可怜,才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。

    可若是这样,为什么不让她重生在出嫁前?那她拼了名声不要,大不了一辈子不再回京城,也不愿再踏入侯府这吃人的魔窟。

    好在一切悲剧尚未发生,还有转圜的机会。

    等她想法子从韩延青那里谋一纸和离书,从此便天高海阔,两不相见。

    “小姐,寿宁堂的王妈妈来送药了。”

    彩秀掀开内室珠帘,轻声说道。

    姜穗宁起身来到花厅,王妈妈笑着端上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。

    “三夫人之前落水伤身受了寒气,老夫人交待,这调理的补药要一日不落地喝,将来才好为三爷绵延子嗣,开枝散叶啊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接过药碗,刚凑近唇边,那股熟悉的,上辈子喝了十年的苦涩气息涌入鼻腔,让她不受控制地干呕。

    她连忙把药碗放到一旁小几上,又抓了一把酸梅脯吃,才压下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有劳妈妈了,我等会儿便喝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冲王妈妈歉意地笑笑,又让彩秀给王妈妈赏钱。

    荷包入袖口,王妈妈偷偷捏了两下,至少五两的银锭子让她笑开了花。

    怪不得人人都爱来棠华苑跑腿,这商户女还真是大方!

    “哎,那奴婢就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王妈妈前脚刚离开,姜穗宁就冷了脸,对彩秀说:“把药端去后面倒了。”

    彩秀不明白,“小姐您不喝了吗?可这是老夫人送来的补药,说是帮您怀孩子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进门三个月了,韩延青来过我房里吗?”

    姜穗宁抬眸看她,语气冷淡,“他不来,我一个人上哪儿去怀孩子?”

    前世她便是日日喝着寿宁堂送来的补药,一连数年也毫无起色。外面的妇科圣手不知请了多少,把了脉个个都摇头,说她体质阴寒,绝无生儿育女的可能。

    反正怎么治都是不能生,那她何苦为难自己?

    彩秀劝道:“小姐别灰心,你这么漂亮又聪明能干,姑爷早晚会明白你的好,收心和你好好过日子的。”

    “听话,倒了吧。”

    彩秀只好去了后面花园,过一会儿端着空碗回来了,忍不住看了姜穗宁好几眼。

    小姐今日从寿宁堂回来,就好像变了个人……

    傍晚,金乌西垂,暮色浓重。

    棠华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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