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,都在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中被渐渐淡忘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,她永远也不会知道,原来他一直这样深爱着她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她抬头看着商渡的眼睛,面上带了几分期许和忐忑。

    商渡飞快皱了下眉,似乎很不愿意去思考这种情况。

    沉默了一会儿,他才不情愿地说:“如果你真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,那我……我会远远看着你,希望你一切都好,平安喜乐。”

    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复仇。如果不是她,那也不会有其他人。

    商渡低低骂了一句。

    不行,一想到她会和别人白头到老,他就恨不得要发疯。

    “想都不要想。”

    他泄愤似的含住她的耳垂,轻轻咬了一下,“穗穗,你只能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被迫承受他略带粗鲁的亲热,艰难地喘息着,努力调动为数不多的思考能力。

    “那,如果我死了怎么办?如果我以为的安宁生活是一场骗局,我死了,你会替我报仇吗?”

    “会。”

    商渡这次答得不假思索,“不管是谁,抢走我的宝贝还不珍惜,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想起了那个梦,梦里一刀砍下平远侯府牌匾的高大身影。

    原来他的承诺一直都在。

    她忽然笑了,笑着笑着就流下眼泪。

    姜穗宁伸出小拇指。

    “商渡,我们拉钩,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商渡耐心地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游戏,两根小拇指紧紧钩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凑上去亲了一下,“穗穗,不管将来世事变化如何,我们都不要分开。”

    商渡抬眸望向窗外,天边白云连绵不断,仿佛能从繁华的京城一路看到漠北的草原。

    算算日子,那边也该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“很快,很快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他郑重地对她许下承诺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韩延青回到韩家,直奔韩邦书房。

    “大姐被孙家休弃,一时想不开,自缢了。”

    他直直看着韩邦,“父亲,你为什么不肯派人去收敛尸身?”

    韩邦挑了下眉,似是诧异,“三郎,她是孙家妇,她为孙家生儿育女,难道还要葬进韩家祖坟吗?”

    他提醒韩延青,“你别忘了,她当初差点害死平哥儿,是你媳妇儿口口声声说,以后不许她再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她已经死了。”韩延青闭了闭眼,艰难道:“孙家不要她,韩家也不管她,难道要她做个孤魂野鬼,无人祭祀香火吗?”

    “妇人之仁。”

    韩邦失望地冷哼一声,“随便你,反正我没有这样蠢笨无能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韩延青一言不发就要离开,又被他叫住。

    “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韩邦皱紧眉头,“你现在是封相的外孙女婿,谁敢打你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韩延青敷衍两句就走了。

    回到院子里,凌雪见到他嘴角带伤,也是吓了一跳,连忙叫人拿药箱过来。

    韩延青坐在那儿,任凭凌雪给他上药。

    脑子里却全都是姜穗宁拉住商渡,又让他赶紧走的那一幕。

    唇角无意识地勾起,又突然嘶了一声。

    凌雪关切地问,“我弄疼你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事,我出去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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