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,和彩秀一块扶着她,每走几步就问:“要不要歇会儿?”

    “你当我是瓷瓶儿啊?”韩昭好气又好笑,“放心吧,我身体好着呢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盯着她的肚子,语气带了淡淡的羡慕。

    “我还没成亲,你就有小宝宝了。”

    韩昭和程仁远成亲才几个月啊,效率也太高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别急,你也就是几个月后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韩昭被她揶揄的语气逗得脸红,回敬了一句。

    姜穗宁叹了口气,“那也得等人先回来才行啊。”

    最近晋北那边似乎陷入了胶着战况,已经好些天没有战报送回来了。

    韩昭赶紧呸了两声,“别说胡话,定国公肯定会平安的。一会儿你记得多添香油钱,多求几个平安符啊。”

    到了寺里,姜穗宁先陪韩昭还了愿,准备去后面的禅房休息一下。

    走在路上,彩秀忽然一指不远处,“小姐你看,那个是不是萧二公子啊?”

    姜穗宁转头望去,蓦地瞪大眼睛,“他还真出家了啊?”

    萧仲礼已经剃了光头,穿着僧衣,头上还有九个戒疤。

    只是后面那个追着他跑的姑娘,怎么有点眼熟?

    “公子等等奴婢,奴婢帮您做了新鞋,您试试看合不合脚啊。”

    青杏怀里抱着一个包袱,追在萧仲礼身后不停地喊着。

    萧仲礼停了下来,无奈地回头,“青杏,你回去吧。我已经遁入空门,一切都是修行,无需他人伺候。”

    青杏泪光盈盈地望着他:“可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,您出家了,我该怎么办啊?”

    萧仲礼眸光一暗,低声道:“是我对不起你,你回去找大伯母,就说我给你销了身契,再给你一笔银子,你自出府去,找个好人嫁了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狠了狠心,不再理会青杏,大步走向后山。

    青杏还想追上去,可那里似乎是寺院僧侣的禅房,门口有人把守,将她拦在了外面。

    “公子,公子我不会嫁人的,我就在这里等着你,青杏这辈子都是你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人都走远了,姜穗宁才敢出来,望着青杏失魂落魄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萧仲礼这一出家是痛快了,却又辜负了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子。

    姜穗宁对彩秀道:“下次记得提醒我,以后不来法源寺了。”

    万一再碰上萧仲礼,怪尴尬的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转眼年关将近,京城各处都弥漫着喜庆的节日氛围。

    在泉州的姜聿和在青山书院的姜莳都回来了,今年姜家能齐齐整整地过个团圆年。

    但因为商渡还在晋北,这份年味又被冲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饭桌上,姜母看着姜穗宁略显苍白的脸色,关心道:“昨晚没睡好?还在担心小商?”

    “没有啦,就是跟彩秀她们玩牌,不小心睡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挤出笑脸岔开话题,“阿娘别担心,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姜母只好把担忧压在心底,强打起精神笑道:“没错,这可能是你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,要热热闹闹,高高兴兴的。”

    吃完饭,姜穗宁正要回自己院子,还没走两步,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。

    她脸色一白,险些站不住,踉跄着抓住彩秀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