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一合,却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,鼻端似乎闻到了火药爆炸时刺鼻的硝烟气息,熏得她又想落泪了。

    她扯了下唇角,哑着嗓子开口:“那么多人都看见了,就是说他必死无疑了?”

    玄七红着眼睛没说话。

    彩秀吓得冲上去抱住她,“小姐,小姐您别这样,要不您哭吧,哭出来就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哭?”

    姜穗宁奇怪地看着她,不知为何,知道真相以后,她的心情反而比之前更加平静了。

    她认真地跟二人分析,“既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商渡出事,为什么没把他的‘尸体’抢回来?”

    商渡这次出征可是带了玄衣卫的,那些都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心腹,怎么可能放任他死在战场上,尸骨无存?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玄七抬起头,眼中重新绽放出光彩,“信上说了,兄弟们在爆炸未结束时就冲进去救人,结果到处也找不到督主……”

    他斩钉截铁道:“督主一定还活着!”

    姜穗宁弯起眼睛,“没错,我相信他,他说过要回来娶我,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?”

    她叮嘱玄七:“你再给晋北传信,让他们扩大搜索范围,继续去找,活要见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玄七一口应下,二人谁也不愿意说出那后半句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,彩秀抱着枕头被子过来,“小姐,榻上冷,奴婢跟你挤一挤好不好?”

    姜穗宁拍拍另一半床。

    彩秀赶紧躺了上来。

    睡到半夜,她感觉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,一转头就对上姜穗宁睁大的眼睛,吓得差点喊出来。

    “小,小姐?”

    姜穗宁冲她弯了弯唇,“我又梦到商渡了。”

    彩秀颤着声问:“您梦到什么了?”

    姜穗宁翻了个身,自言自语道:“我梦到他……在等我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,彩秀被指使出门去买点心。

    等她回来,就见房里空空荡荡,只有桌上的茶壶下面压着一封信。

    彩秀脸色一变,连忙拿起信去了正院。

    姜父姜母颤抖着拆开一看——

    “宁宁去晋北了?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西城门外的官道上,两匹骏马正在疾驰。

    跑在前头的是一匹小白马,皮毛光亮,健步如飞,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名骏。

    骑在马上的女子一身银红色斗篷,身形纤细,上身略伏,随着骏马疾驰微微摆动,却始终稳稳坐在鞍上。

    呼啸的北风如刀子般刮过她的脸颊,吹起鬓边碎发,隐约露出清澈却坚定的眉眼。

    姜穗宁握紧缰绳,视线牢牢锁定前方,漫天风雪掩盖下,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。

    吉光,好马儿,快一点,再快一点。

    她在心中默念,小白马仿佛心有灵犀,嘶鸣着又加快了速度。

    姜穗宁轻轻笑了。

    商渡,等等我,我来带你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