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韩老夫人被折腾惨了,五分的病也要被气成八分,没好气地摆手,“都走,你们都走,我不用你们伺候了。”

    宋昭还是一脸内疚,“对不起啊老夫人,等我下次学会了怎么伺候人,再来给你捶背。”

    韩老夫人真怕自己被她一拳头砸死,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。

    姜穗宁和宋昭一前一后出了门。

    宋昭就跟变脸似的,脸上的内疚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慧黠。

    姜穗宁忍不住问:“你刚才是故意的?”

    “谁让她故意折腾我呢?”

    宋昭吐了下舌头,又小声跟她说:“她这几招都是我奶奶用旧了的,我才不怕呢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掩唇偷笑,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宋昭还有这样促狭的一面?

    二人肩并肩往外走,宋昭绘声绘色地给她讲宋奶奶是个多么重男轻女的极品。

    “我从四岁就要学着给全家人做饭,冬天还要去村口的水井打水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次下大雪,地上结了冰,我挑水不小心摔了一跤,脑袋上破了个大洞,流了好多血,差点就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奶奶不舍得花钱买药,还骂我是赔钱货,磕坏了家里水桶。最后还是我娘抱着我,顶着风雪走了十几里路到镇上,跪着求大夫赊药给我,才保住我这条命。”

    “从我十三岁起,她就琢磨着把我卖了,给她小儿子,还有我大伯家的堂哥说媳妇儿。只要对方出的彩礼够高,她还想让我给六十五岁的老棺材瓤子当小妾呢。”

    “她和我大伯娘联手,想给我下蒙汗药直接塞进花轿,被我及时察觉。我在家里大闹了一通,把锅底都砸破了,带着我娘我妹妹离开了宋家,到镇上摆摊挣钱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听得很专注,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那你爹呢?”

    宋昭冷笑一声,眼底生出几分戾气,“他就是个愚孝的大棒槌。嫌我娘生不出儿子,嫌我们姐妹是让他绝后的赔钱货,被我奶奶几句话忽悠了,成天为大伯家那几个堂哥当牛做马,指望他死了以后有人摔盆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要休了我娘,正好,我们仨还不愿意跟他过了呢。”

    姜穗宁面露敬佩,“你真厉害,换做是我,未必能有这么大的勇气。”

    宋昭淡淡一笑,“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。再说你多幸福啊,你有爹娘有兄弟,还都那么疼你,教了你那么多本事。”

    自从她进了侯府,越发深刻体会到人情冷暖,趋炎附势这八个字,就连那些丫鬟婆子都会拜高踩低,拉帮结伙。

    只有姜穗宁,她在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高门显贵之家,显得那样清新脱俗。

    宋昭觉得,她们俩似乎都不属于这里。

    姜穗宁越听越觉得宋昭是个极有主见的人,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:“你明知道老夫人……不喜欢你,那为何要答应她来侯府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