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周围看了看,忽道:“怎不见沈烈?”

    张静修忙轻声道:“爹爹容禀,沈烈他……这几日天不亮便奉召入宫,少了些礼数,请爹爹莫怪。”

    张居正自然不会在意什么礼数。

    而是惊奇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重病缠身的大明太师,不由得奇道:“每日天不亮便入宫?”

    张静修点点头,轻声应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于是乎。

    张居正微微错愕,便由不得唏嘘感慨了起来:“这圣眷,这恩宠……老夫这乘龙快婿不一般呐!”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他那个天子学生的性子。

    像老朱家的子孙,对谁好便掏心掏肺。

    此刻。

    张居正好似看到了沈烈在帝党中,风头隐隐盖过了所有人,有进一步升官的迹象。

    张静修撇了撇嘴,轻声道:“升官有什么好的呀。”

    伴君如伴虎。

    这道理尽人皆知。

    见女儿崛起了小嘴,张居正哑然失笑,正要数落女儿几句,让她将这未出阁时的小脾气收一收。

    此时。

    院门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抬头看。

    便只见长子,次子几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,先给张居正请了安,然后便愤愤不平的念叨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爹……管管吧!”

    “沈烈不当人子!”

    一阵吵闹。

    让张居正父女微微错愕,听这意思是张府的姑爷沈烈,似乎又闯出什么弥天大祸了。

    张居正皱眉,不悦道:“莫惊慌……肃静!”

    家教呐!

    两位在翰林院供职的张府公子,便赶忙给亲爹请罪道歉,却依旧愤愤不平的念叨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这个沈烈,说什么罪在当代,功在千秋……简直荒谬!”

    “还说什么背一世之骂名,建子孙万代之基业……这样大逆不道的谬论他怎么敢说,怎么敢?”

    纷乱中。

    张居正父女好半天才琢磨明白了。

    不由自主。

    将这两句石破天惊之言,放在心中细细品味着,父女二人吃惊的对看了一眼,都觉得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还有些惊悚。

    张居正奇道:“这些话是谁说的?”

    大公子张敬修一撩长衫,便愤然道:“还能有谁……便是小妹那位如意郎君,我太师府的乘龙快婿!”

    “哎?”

    张居正愣住了,不由得闭上眼睛,细细将这几句话品味了一番,心中翻起了阵阵波澜。

    张静修也吃惊的张开了小嘴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话……又是她夫君说的?

    不过也习惯了。

    对于沈烈偶尔会爆出来的警示名言,张大小姐早已经有了免疫力,只是撇了撇小嘴。

    不愿多言。

    她觉得……

    夫君说的对呀!

    此时张居正睁开了眼睛,有些虚弱道:“好了……自家人……莫要叫外人看了笑话。”

    当了这么多年首辅。

    张居正对两个翰林儿子的反应了然于胸,他当然知道俩儿子为何如此义愤,便好似被踩的尾巴的猫。

    沈烈这两句话,不偏不斜正好戳中了天下读书人的脊梁骨,这话若是反过来说。

    这世界,那些自诩清高,爱惜羽毛的读书人,尤其是标榜一身清白的言官们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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