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微微喘息,咳嗽了起来。

    几声轻咳。

    让冯保担心了起来,赶忙放下了狼毫走了出去,让那个定州名医马金堂赶紧过来给诊治一番。

    于是又一阵忙乱过后,朱翊钧便心情复杂道:“太师请安心静养,保重贵体,朕……这便回宫去了。”

    张居正点了点头,应了一声,竖起耳朵听着天子步履匆匆,从书房里走了出去,便从嘴角溢出了一声轻叹。

    鞑靼犯边的事。

    早就在他预料之中,当年隆庆和议他是亲身参与者,自然明白苟且偏安的下场。

    十年来他苦心经营,锐利变法,精心打造出一支精锐辽军,又调来浙军镇守京畿,让戚继光整顿九边,便是防着死性不改的鞑靼人撕毁和议。

    毕竟和议这东西……

    还不如个屁!

    此刻张居正只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,好端端的突然就病倒了,这一病,便打乱了他的全盘谋划。

    “哎。”

    一声轻叹。

    无限惋惜。

    疼痛难忍的张居正,在心中叹着气,若是老天开眼再给他五年时间,只需要五年!

    到那时。

    草原上俺答汗那几个老东西也差不多快死了,而他却为大明精心栽培出一位马上天子。

    到那时。

    张居正有七八成把握为这大明打出一片天地,为大明续命百年不在话下,甚至于……

    封狼居胥,尤未可知!

    可惜。

    在阵阵疼痛中,张居正渐渐昏了过去,那满是痛苦的嘴角却微微上扬,喃呐自语着。

    “尚有可为,尚有可为……”

    又三四天后。

    大同。

    总兵府。

    街上已经开始宵禁。

    沈烈与李如松,马林三兄弟分头行动,在大同,宣府一线整军备战,向着六百里长城防线派出了大量探子,防备着鞑靼人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。

    可严防死守了好几天。

    兄弟几人没等到鞑靼人的大军,却等到了圣旨的申饬,圣旨里将三人骂了一通。

    来传旨的太监站在衙门里,手捧明黄色的绢布,冷着脸,半点也没给兄弟三人留面子。

    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,将沈烈三人骂的一脸懵,在心中默默的总结着这道旨意的核心思想。

    大概是责怪三人太毛躁,不知进退……

    接了旨意。

    手捧着圣旨的李如松摸了摸头,看来看去,心中便生出了几分疑惑:“这口气……不像是皇上呀。”

    沈烈与马林对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想了想。

    便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。

    “得嘞。”

    这口气。

    妥妥是太师他老人家的意思!

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随着传旨太监一个眼色,挥退了左右,便偷偷摸摸的塞过来一个火漆密封的铁盒。

    兄弟几人立刻会意,知道京中另有安排,便赶忙接过铁盒,关起门来仔细研究了起来。

    一封长信。

    事无巨细。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,将此战的安排和盘托出,哪些鞑靼部落可以拉拢,哪些可以不用理……

    甚至还有一些部落早就暗中投靠了大明的,该如何与之联络,如何里应外合的方法都写的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啪的一巴掌又拍在腿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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