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沈烈在闸口前停下了脚步,挥了挥手:“下一个闸口小心防备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而就在此时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之间一阵微风吹过。

    起雾了。

    当薄雾笼罩了大地,运河两岸开始戒严。

    又数日后。

    数百艘漕船终于出了苏州府闸口,在一片喧闹中继续向北,一路平安无事抵达了长江以南的最后一个中转站。

    镇江府。

    从漕运码头上看过去,长江就横亘在面前,而早已接到军令的松江府水师早已在此恭候多时。

    战舰护卫之下,八千名增援的东海都司新兵顺利抵达,让沈烈心中稍微,又开始谈笑风生了起来。

    漕船要过长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随着闸口再次繁忙了起来,站在高处俯瞰这镇江城。

    这繁华又让人大开了眼界。

    沿着古旧沧桑的街道,一字排开的是密密麻麻的赌场,窑子,茶楼,酒馆……

    各种地痞,无赖,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过来,并未因为码头上官兵的大阵仗而有丝毫畏惧。

    沈烈举着望远镜。

    看着不远处的街道上那些身穿坎肩,横眉竖目的漕帮众人,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漕帮满满的恶意,

    “亡命徒呀!”

    余咨皋在一旁小声的念叨着:“大人千万得防备着。”

    沈烈低声道:“本官知道!”

    这还用得着你说嘛?

    瞧着这完全由漕帮控制的镇江府,沈烈终于明白为什么南明朝廷,想要与满清划江而治的想法是这样的不切实际了。

    真的亲自来走上一趟便明白了。

    答案就在这镇江府。

    成也漕运,败也漕运。

    这漕帮的势力之大真叫人难以想象,整个镇江府还有朝廷嘛,这就是一个大型墨西哥呀!

    真正主宰这里的不是官员。

    是漕帮。

    而一旦陷入战乱,这些失去了财源的漕帮中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,自然是拉起了山头坐地称王。

    又或者投军混一口饭吃。

    为什么明末的时候明军军纪极差,兵不如匪,兵匪一家,所到之处寸草不生,甚至军纪比鞑子还坏。

    这就是答案。

    可想而知后来的江南四镇,崇祯帝和南明朝廷最看重的左良玉,手下号称八十万的大军都是些什么人了。

    是漕帮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大量进入明军,那军纪能好的了嘛?

    沉默中。

    出去转了一圈的张简修匆匆赶了回来,带回来了一个极重要的消息,他当年派在镇江府的暗线联系上了。

    而前些日子袭击锦衣卫的真凶也浮出了睡眠。

    从张简修牙缝里憋出了几个字:“罗祖教!”

    随着张简修娓娓道来,沈烈才终于明白了。

    不意外。

    这漕帮里玩的也是那一套白莲教的把戏,以恶教为核心来控制帮众,名为罗祖。

    甚至于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比白莲教组织还严密,还系统化的组织,并且具有很强的隐蔽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