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既心软,却又有什么制止着她,让她不能屈服……阿娅迷茫地想着,是因为我不想做他人玩物吗?

    暮逊调整好情绪,怕再次把她吓走。他坐直身子:“好了,我不多说了。你起来吃药吧……这次你跑出去太久,停药许久,身体都弱了很多。”

    他打趣:“以前的阿娅爪子那么锋利,怎么会被循循擦到?”

    阿娅面颊绯红。

    她从床上爬起。

    她看一国太子将她抱入怀中,又耐心地为她穿鞋袜,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带着迷惘的甜蜜感。

    阿娅突然说:“其实我今天不是要逃的。”

    暮逊眼皮微微一跳。

    阿娅吞吐:“之前、之前我逃出东京后,有一家好人收留我,帮助我。用你们的话说,我要投桃报李。我知道恩人想科考,要来东京……我就想把我攒下的钱财都给恩人,回报恩人。”

    阿娅迟疑片刻,偏脸央求暮逊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暮逊:“科考?好啊,你乖乖听话,我就帮你的恩人。”

    阿娅欢呼。

    --

    戴着蓑笠的江鹭行在黑夜小巷中。

    几多周折,他终于从深巷中一家穷苦人家口中问出了“曹生”的线索。

    那家人得到了江鹭给买的米粥,一边吃得狼吞虎咽,一边含糊着告知:“曹书生啊?别找啦。那也是命苦的——

    “他那时候多风光啊!写了一篇厉害文章,整个东京都来拜帖子,他还说要官拜翰林院呢。结果啊,没那富贵命。有一天,他妹妹惹了有钱人家,被打死了。他一家人拼命,也都死了……

    “曹书生最后告御状,那个有钱大户被判流放,反正也得到报应了。但是一家人都死了,那还有什么活头?曹书生有一晚喝醉酒走夜路,掉到悬崖下面,再也没醒过来。

    “可怜啊。也就我们以前做过邻居……我们还记得这么个人。”

    江鹭怔忡。

    《古今将军论》。

    多有气势的纸上谈兵。

    害死多少边将的文人臆想论。

    写书人竟死得这般凄然?

    这算是在天有灵,得到报应吗?

    不、不对——

    江鹭问:“好端端的,他喝酒走夜路,怎么掉到悬崖下?东京城里哪有悬崖?”

    对方答:“他祭拜他家人呗。也不是东京城里啊,是城外嘛……到底哪里,我也不知道。说到底,他一个穷书生,最后还没得功名,谁记得啊?”

    江鹭又问:“他得罪的那户人家是谁?”

    --

    曹生曾得罪的那户人家早已流放。

    那户人家在东京的旧宅,被卖了出去。

    于是,江鹭跟随线索,翻墙攀壁,爬上了一府屋檐,观察这片漆黑幽静的、被新主人买了的府邸。

    夜风徐徐擦过皂色纱帘,露出江鹭一双清明潋滟的眸子。

    江鹭凌步掠入府邸。

    --

    漆黑幽静的府邸中,万籁俱寂,侍女入睡。

    月光照榻,霜明如雪,姜循从噩梦中醒来。

    她心跳咚咚冷汗淋淋,被过往与病魔纠缠得心神俱惫。姜循眼神空寂一会儿,才摸到自己睡前放在榻边的长鞭——

    谁的人生只堪被权势碾压磨平?

    她回来东京,是搅乱风云让他们不得安宁的。他们终有一日会发现,姜循有恶鬼面,姜循不做菩萨。

    倏而床帏掀飞一角,窗杆轻轻“啪”一声。

    有戴着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