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算数、一诺千金,刘据终是又找到了刘彻,诉说自己的请求,不过不只是帮石邑,连同卫长诸邑一起带上。

    本以为需得耗费一番功夫,都准备好再次装委屈卖惨了,结果刘彻答应得十分爽快。

    刘据也没多想,总归答应了就是好事。

    两日后,由霍去病带领,众人一起出宫。

    升平楼在长陵邑,还是最热闹的邑中心,刘据等人一下车就看到眼前阔气的建筑。

    房屋挺拔,青墙黑瓦,朱红大门敞开,门前石柱耸立,柱壁刻着浮雕,门上挂一牌匾,上书:升平楼。

    卫长站在额下,忍不住感慨:“这供人嬉戏之处建的倒是不错,未见浮华,隐有几分巍峨之势。”

    诸邑附和:“名字取的也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权贵子弟聚集享乐之地,号升平,颇有几分反讽之意,可转念一想,正因天下太平才能让他们毫无顾忌地斗鸡走狗,醉生梦死。

    名字取做楼,实则是个小型园子,各主体建筑多是楼台高阁的形势,中间或以回廊相连,或设曲水小桥,即可玩乐又可赏景。

    几人入内,越过前面的杂技场与傀儡戏台,走入后进院舍。此院有两层,呈圆形,客座与厢房绕圈而设,圈内中央立一高台,边有围栏,既是角抵与斗鸡之所。

    刘据等人的身份不便暴露,但霍去病正值风头劲时,提前让人来打过招呼,安排的是最便利的厢舍,将帘子一卷,凭栏而望就能将整个决斗台纳入眼底。

    彼时角抵比赛还未开始,周遭已是人声鼎沸,还有许多仆从小厮穿梭其间,一二楼来回走动。

    刘据目光跟过去,就看到这些人几乎全是去高台外侧的,那里有间屋子设了桌案,摆了竹简笔墨,背后还挂了一墙的木牌。而小厮们回来时,大多手里都捧着一块牌子。

    见他眼中满是好奇,霍去病笑着解释:“上场比斗的角抵士与斗鸡一般分为两类,一类是升平楼准备的;一类是喜好此道的客人自己圈养的。

    “不论哪类都可下注。输赢按赔率,另外若是客人自己的角抵士或斗鸡胜出,会额外分到一笔银钱。

    “那些都是去下注的。牌子是下注后的凭证。赢了拿着牌子去换钱,输了可投入旁边的篮子里,或直接放在厢舍,等贵客离去,自有佣人②来收。”

    刘据眨眨眼,转头吩咐余穗:“去给我下一注,买一号。”

    石邑紧随其后,也点了采芹出来,好似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说:“买二号。”

    刘据瞥她一眼,哼哼两声,没说话。

    余穗与采芹齐齐领命出去,回来时不但手中多了牌子,身后还跟了人——淮南翁主刘陵。

    刘据有些懵,刘陵倒是自在:“听闻冠军侯在此,还带了小郎君小女郎,便猜会否是你们,就过来瞧瞧,果然还真是。”

    双方见了礼,刘据等人客套了两句,刘陵瞧了眼余穗采芹手中的牌子:“殿下与公主难得来一次,我怎么说也该尽尽地主之谊,怎能让你们破费。

    “厢舍内一切饮食全免,几位若是有兴趣只管下注,赢了是你们的,输了算我的。知道几位不差钱,也不在意这些钱。全当给我个机会,让诸位玩得更开心些,如何?”

    刘据没反应过来:啊?

    霍去病已经点头致谢。

    见过面,礼仪到了,刘陵识趣地不做多留:“那便不打扰诸位雅兴。”

    她走后,刘据才恍然回神:“她说尽地主之谊是什么意思?升平楼是她开的?”

    霍去病点头又摇头:“算是。升平楼的主意是她出的,她也在里头占了一股,更管着经营之事,不过东家一共四位,她是其中之一,另外三个你们都认识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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