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知情不报、包庇逃犯,每人被判杖责十大板!”

    李婆子最快就是那张嘴,“十大板?不对啊,衙门十大板打下来不去半条命也去小半条,我刚瞧着他们下马车的,屁股好着呢!”

    众人,“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,“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话题中的六人也算见过风浪经过风霜,此刻愣是臊的满面通红,只觉屁股麻了。

    曹武抵拳轻咳,强忍笑意回答李婆子,“婶儿,他们几个没被打,知府大人念他们曾在战场杀敌有功,功过相抵,免了杖责。”

    村民们恍然点点头。

    这样的功过相抵,能服众。

    知府大人确实是个好官啊!

    徐老头朝安坐堂屋一角于此情此景悄悄隐身的小太子瞥了眼,眼底有不可见笑意,“案子了结了,他们七个的通缉令撤下了,以后就在神女山后开荒,有了地就能有粮,也算是在这里安下家了。”

    顿了下,老头眼角笑意扩大,隐隐能看出几分得意来,“那员外爷家也没讨了好,借着这次案子,老头顺势查了个底朝天,员外爷家为富不仁祸害乡里多年,是当地一霸,家中子弟各人手上都有令人发指的罪行!当间牵连的地方官员多达十几人!知府大人已经往上递了折子,只等上头批复,就能把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!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村民又有忍不住的了,“徐老,既然那员外爷家从上到下都是歪了梁的,就凭他们继续作恶啊?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律法律法,自然不枉不纵!那些人也判了,流放千里——到漠北大荒。”

    哄闹一静。

    片刻后。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

    村民们要笑疯了。

    连靠墙角坐的晏长卿,都忍俊不禁,弯了眼睛笑开。

    杜嬷嬷坐在他旁边,低声笑道了句,“徐老这招真是损,损到家了。员外爷家跟曹武几人之间仇恨不可消,两方人流放到一处,这是故意要让曹武他们把气出尽啊。流放后都是罪民,谁也不比谁高贵,谁也不比谁有权势背景,那时候就是拳头硬的说话了。一群酒囊饭袋,能跟战场上下来的比拳头?只有抗揍的份。”

    晏长卿轻应,“先生这般,很好,不是吗?”

    曹武爹娘妻儿死在员外爷手里,仅仅是员外爷一人作恶吗?

    当然不是,否则也不会有为虎作伥这个词。

    为富不仁祸害乡里,他们手里作的恶岂止一件?

    那些对恶行视而不见的、同流合污的、为鹰犬走狗的、替主子操刀的,手里都沾着恶,沾着血,沾着人命,沾着痛不欲生者的泪。

    如今员外府一门被罚,是罪有应得。

    至于两方人被罚到一处……

    被人欺负无处可申无力反抗的感受,也该恶人尝一尝了。

    晏长卿垂眸,都说他性子宽仁,那仅是其中一面。

    得饶人处且饶人固然是理,但是这个理需分人,有些人适用,有些人不适用。

    善有达,恶必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