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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起了灶,柴火一烧,灶房里便满满烟火气。

    百相坐在灶前,有模有样的使烧火棍。

    她瞥阿娘一眼,又瞥一眼,满肚子疑惑不知道怎么问。

    怕问了,阿娘又要哭了。

    娃娃小动作不断,又不懂遮掩,李素兰哪会察觉不到。

    许是心头压着的情绪太闷太沉,需要找个对象倾吐,才能轻松一些些,李素兰边备菜,边轻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阿娘小时候是个孤儿,没有爹娘,八岁那年为了活命,把自己卖给了陈家绣坊,在里面边打杂边学绣活。”

    “十岁那年因为绣工出色,从打杂小工成了绣娘,工钱涨了以后我就开始攒钱,也会偷偷接些小活计……到十七岁时攒够银钱,我给自己赎回了卖身契。”

    “还没来得及为恢复自由高兴,就撞上了跟家主来绣坊核账的陈兴……所以我认得他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腌臜事,李素兰到底没在女儿面前说出口。

    那次撞上,陈兴便见色起意生了心思,强要纳她做姨娘。

    她誓死不从,被打得遍体鳞伤。

    威逼利诱,软硬兼施,陈兴也始终没能得逞,恼羞成怒之下,命府中小厮给她灌下绝子汤药,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她丢进深山。

    寒冬腊月的天气,她在山中险些被冻死,拼着一口气爬出来后倒在路边便不省人事了。

    是路过的婆婆跟大山救了她,把她捡了回来,给了她一个家。

    在林家八年余,是她有记忆起至现在,所拥有的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。

    在这里,再苦再累,都觉得甜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,竟会再次遇上陈兴。

    李素兰抿唇,心头乱如麻。

    她唯庆幸的是陈兴那人虽然好色,但只喜未成亲的妙龄女子,她如今已为人妇,陈兴不会再打她的主意。

    可陈兴要买断百相草,这是要明抢她们家的营生,为了达到目的,那人必然不择手段。

    百相不知道阿娘的担忧,但是凭着喜恶将陈兴划到了大仇人行列。

    下次那人再来,她先离阿娘远点,不能再被抱住。

    她一定要让陈兴死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此时刚在曾家客厅落座的陈兴,后脖颈莫名其妙凉了一下,他眉头皱了皱,接过陈氏殷勤递来的茶。

    “小舅,这是刚煮出来的百相茶,这玩意儿不好抢,最后一点了,专门留着孝敬您的。”陈氏满脸堆笑,喊起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男人舅舅,浑没有不自在,字里行间的讨好。

    曾一堂在旁陪坐,姿态也放得很低,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外的傲气,“没想到小舅竟然亲自过来,看来百相草真的大有可为啊!”

    陈兴是家中老来子,不到四十的年纪。

    因为自小得宠,加上颇有经商天赋,头年老头子死了之后,就越过几个兄姐,接手了家里大半生意,在马县混得风生水起。

    他惯了他人阿谀奉承,脸色淡淡,哼笑一声,“好东西是好东西,要拿到手里也不是那么容易,当中少不得要上下打点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凭你们家一年撑死了挣个几十两的家底,啃不下这块大饼。不然你们也不会把好处凭白送到我手里不是?”

    曾一堂跟陈氏被说得脸发干。

    梧桐镇又小又偏,这种小地方做的营生能做到多大?

    他们家开个药铺,出去也不过有个药铺东家的好名头,实际上一年到头的确实挣得不多。

    几十两的挣头,在梧桐镇能过得不错,拎到县城、府城那些地方就不够看了。

    要不然当初陈氏也不会应下跟林家的亲事,要论家底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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