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后就上了床。

    室内静谧温暖,一片安然,既没有窸窸窣窣的爬虫蚊蚁,也没有无法驱散的潮湿异味。

    床铺温暖又柔软,宽大到可以在上面翻身打一个滚,都不会掉下去。

    被子也是羽绒的,轻盈而蓬松。

    不过舒白秋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应。他坐起来,伸直着扭伤的右腿,又把略长的睡衣衣袖拉下来,遮住了指尖。

    垫着袖角,舒白秋把轻软的被子对折,铺叠成双倍的厚度,再重新盖好。

    这样,有一点明显的份量压在身上,少年才终于躺得安心了些。

    虽然绒被是单人被,但舒白秋睡觉的姿势一直很规整,和他白日里独自坐着时一样乖静,并不会乱动。

    对折后的被子宽度也完全够用。

    躺好之后,舒白秋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。

    晚上在观瑰会馆,舒白秋一直被傅斯岸抱着。他的大腿外侧被傅先生腰带上的金属皮带扣硌到,留下了一小片印痕,隐隐有些发青。

    其实当时腿上已经裹护了一层大衣外套,只是舒白秋自己皮肤薄,还是被印上了痕迹。

    不过舒白秋此时去碰,并没有觉得太疼。

    这比挨打的伤要轻多了。

    夜色沉静,催人入梦。

    无人打扰的独自休憩,也让被看管了太久的少年不由得更放松了一点。

    身体的疲倦涌上来,舒白秋的意识渐渐开始沉陷。

    他又想到今晚的事,想自己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形式的道歉。

    不过经此一事,舒白秋也更熟知了一点傅先生的态度与风格。

    傅先生似乎惯于布置好一切,不动声色地把控全场,让局面有条不紊地沿着设想的方向发展。

    对今晚冯声的突然出现,傅先生似乎也完全没有意外。

    就像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。

    假如真是这样,为什么要冯声在场?

    舒白秋阖着眼睛想。

    以这位红毛先生的性格,再加上他和顾一峰的矛盾,肯定会把今晚的事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。

    换别人或许不好说,但看今晚冯声的行事风格,他就不可能因为忌惮傅先生就忍下来不对外说。

    宣扬出去,又是为了什么呢?

    或许……傅先生还有什么其他计划……

    安静的黑暗中,舒白秋的意识已近昏沉。不过即使在这种状态下,他也从没想过。

    今晚的事,会是专程为了自己。

    虽然舒白秋尚不清楚傅先生的真实目的,但能像今晚这样多了解一些对方的风格,也是好事。

    可以帮他……更好地活下去。

    神智模糊飘散,舒白秋渐渐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。

    傅记。

    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    听着电话里的等待音,苏越看着屏幕上的“傅大少”,并没有抱太大希望。

    昨晚的事闹出了轩然大波,今早傅山鹰和许云衣夫妇俩,已经轮番给傅斯岸打过电话轰炸。

    但傅大少一个都没接。

    虽说苏越曾是傅斯岸生母的助理,但那也是六年前的事了。对手中的电话,苏越也只猜测,大概率会被对方直接挂断。

    所以等到手机中突然传来一个沉凉的男声时,苏越都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苏助,”电话那边说得简洁明了,“有问题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苏越愣着,听清这话,下意识就答道,“没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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