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显然重新点燃,只是多年来矜傲内敛的修为让他喜怒不于表面,溢出薄唇的好听语调彻底归于沉静:“你一句话真真假假,我能信你路大明星哪个字?”

    他是在问她要最基本的诚意——

    路汐下意识抿紧了唇。

    司机许是察觉氛围越发不对劲,开得极快,等抵达熟悉的白色建筑物时,路汐才惊回过神来,比起菩南山送她回来那次,未将容伽礼得罪的彻底,他还有闲情雅致跟她装一装君子风度。

    这次容伽礼神色冷淡坐着,仿若高不可攀一般,就好像全身上下都标志着:“禁止靠近。”

    她下了车。

    路灯光线偏暖色调,却也显得不太明亮,衬着路汐单薄的身影几乎透明似的,她下车却赖着不走,下一秒,又将眼下的视线移到容伽礼衣袖露出的那截完美腕骨上。

    结束演唱会后。

    他并没有将处女座的手环摘下,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廉价的工艺品,都被他轻易带出昂贵的感觉,静了半响,路汐承认下:“我是说谎了——”

    容伽礼侧目对视上她。

    某种亲密的恋人之间此生都无法抹去的记忆,仅一个眼神就懂,路汐轻声道: “我不是水瓶座。”

    她和容伽礼一样生日都是九月暮秋,而她降生时,也恰好是宜林岛那片自然海滩上的海水退去时,后来听父亲路潇谈及:“大海之水,朝生为潮,夕生为汐。”

    于是,给她取名为:路汐。

    *

    *

    十分钟后。

    路汐目送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出视线范围内,心底还在暗暗琢磨着容伽礼的态度,不知是否接受她的诚意,捧着玫瑰转身,却无意间落着什么到裙摆,怔了下,微微弯腰将地上的洁白卡片捡了起来。

    借月光,路汐漆黑的眼去看指间卡片。

    应是花店打印机统一印的那种普通简体字。

    下秒,她终于清晰看到了上面的四个字:「祝你自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