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凝视,中性得像一种透彻的扫射,甚至不带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就好像,他把自己的情绪封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我的得意和兴奋就给退了几分,脸上彻底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些情绪若没有对方的情绪做烘托,就没那味儿了。

    “你落到我手里,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不说话。

    我目光一动,故作炫耀:“我用了这许多的设计、谋算、转折,先杀了十个人,救了四个人,费了四枚好药,才算让你放下警惕,这得多谢你的好心啊!”

    梁挽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我仍不死心道:“你好心到把我这样的人当朋友,对我这个声名狼藉的恶贼也用心赏识,我却毫不留情地叛了你,你就不恨我?不想骂我半句?”

    梁挽转过头,眸光沉静的看我。

    他这一静,就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平和与镇定,这种沉稳到极致的静默,比千言万语都更有力度,甚至比一个充满冷冽杀气的盯凝都更有压迫力。

    这却叫我不甚舒服。

    我过去也曾捉过帮派的探子进行审问,也在他们受俘后的情绪变化中,体会过恶意的乐趣。

    可是在他身上,没有一丁点儿属于正常俘虏的焦慌、迷惧、伤怒。

    他在想什么?

    于是我故意嗤笑几分,带点尖利:“你不说,也不问,用面无表情去掩饰心中的恐惧,以为这样就很高明?”

    “你若真的高明,又怎会落在我的手里?”

    梁挽目光变动几分,终于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,你又在紧张什么?”

    我心中一紧,我保证面上冷得像积冰。

    “我有什么好紧张,被出卖的人又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梁挽见我如此,便继续冷静且锐利道:

    “方才我没落到你手里的时候,你在我身边,尚有几分轻松释然的姿态。可在我落到你手里之后,你就没有一刻不是肢体高度紧绷,随时在准备迎接突袭,明明我已无反抗之力,你却比之前更紧张,更难以释怀。”

    “被出卖的人确实不是你,所以你在紧张什么呢?”

    我低头片刻,口中滋味有些苦涩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。”

    梁挽眨了眨眼:“嗯?”

    我睨他一眼:“你这人,我看不透。”

    梁挽眉头一挑,疑道:“就因为这?”

    骗你的。

    真理由其实很丢脸。

    理由是当我做尸体时,他看我那种疑惑又温和的笑,还有那双停在眼球上的手,那五指停留的温柔和细腻,都让我觉得很有趣、很新奇。

    理由也是后来出了义庄,我用关意的身份去和他对话,有好几次在他面前放松下来,连我那些暴虐涛绝的杀意,都能被他一双汇了宁海柔光的眼,给收敛与震慑住。

    理由也是因为和他相处时,我花一半的力气去警惕他,另一半的力气去享受他。

    享受他带来的新鲜有趣,享受他独有的温和稳定。

    享受到了后来……我还挺喜欢他身上这种松弛感的。

    可是,梁挽和我是敌人了。

    我必须去时刻盯死他的动静,只要我稍稍放松,他未必不能解穴,未必不能再从我手中如游鱼脱兔一般蹿逃而出,然后反过来攻我。

    如此紧绷僵持,如此警惕盯凝。

    其实没方才做尸体的时候舒服。

    梁挽无奈道:“所以,你非卖我不可么?”

    我不得不摆出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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