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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爷爷。”孟舒澜语气略有不满:“这些浅显的道理不用您亲自说给我听,只要能达到目的,关注他人或是专注自我有什么差别?殊途同归罢了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忍不住叹气,他缓缓起身,说:“舒澜,爷爷希望你能真正静下心来思考,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急功近利,心浮气躁,空有一时之勇,难打长久之仗,你可懂?”

    孟舒澜跟着起身,不耐烦道:“我知道了,爷爷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收回视线,眼底的忧虑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他这孙女回回都说知道,回回不得其正解,她若听不进,只会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“不早了。”老爷子摆手,“你也回去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送您回房。”

    张伯从身后走上前,“舒澜,还是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孟舒澜同老爷子告别,大步离开了茶室。

    老爷子看向门外,终是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张伯清楚老爷子这些年的担忧,闻言劝慰道:“您老就别操这心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缓缓往外走,老爷子喟叹:“子女不和,多是老人无德。孟家如今这情势,我也有责任。”

    “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?”张伯陪伴在侧,回忆道:“当年您在南城开疆拓土,根本不清楚董事长和夫人的事,又遑论什么责任。”

    “这舒澜和舒淮都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们儿孙自有儿孙福,眼下虽是困局,但也未必会是坏事,兄弟姐妹之间,哪有不打架的?就是越打才会越亲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闻言笑道:“怕就怕,越打越生仇。”

    张伯不以为然,“您老难道还不清楚这对姐弟吗?他们俩心思再多,底子仍是良善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舒澜性子直,心中有怨,却也从未想过损害家族的利益。舒淮沉稳,这么多年无论舒澜怎么闹,他对他这位姐姐总是包容忍让,从未有过怨言。包括清漪,也是真的跟舒淮亲近。”

    他宽慰老爷子,“毕竟血浓于水,日后需要他们相互扶持的日子还多着呢。您都这把年纪了,不该操心这些。”

    听了张伯的这番劝慰,老爷子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了,面对姐弟俩的不和,他时常觉得难辞其咎。

    这具体,还得从九十年代说起。

    那时候计划生育政策推行多年,老爷子的亲兄弟孟瑾有职位在身,他这个当大哥的必然要积极响应国家政策。

    孟舒澜出生又恰逢老爷子长居南城拓展商业版图,北城家中便仅靠孟震英一人执掌。

    孟老夫人出身高门,令仪淑德,敏慧聪雅,是普遍意义上的大家闺秀。

    唯一一点被人诟病至今,便是当初老爷子不在北城时,因她想抱男孙,便纵着孟震英与卢雅君来往。

    孟舒澜生母李云溪的身体本就孱弱,生下孟舒澜仅三年时间便因病离世,卢雅君就是在这时候怀着孟舒淮进了孟家,成了孟家的正牌夫人。

    孟老爷子确实没有想过,在他孟家如此严谨务实的家风下,竟会滋生出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,并且母子俩都认为只有男丁才堪当家族重任。

    养不教,父之过。

    老爷子一直觉得是他疏忽,才让孟震英失之偏颇,造成如今这姐弟不和的局面。

    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孟舒澜心里的怨早已埋下,因她奶奶的缘故,如今连带着跟他这个爷爷的关系也不好,很多次他想要耐心疏导,都以孟舒澜的不耐烦而告终。

    如今这孟家看起来盛极一时,实则暗藏危机,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季明晟出差回北城时,给江泠月带了些苏式点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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