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捉住实处的证据。”

    长年累月不发烧的人病一回就是格外难受,沈北陌头疼得厉害,天大的事也顾不上现在想了,只想蒙头睡上一觉,发发汗。

    她穿好了寝衣出来,屁股刚一沾上床,帐门就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贺霄算着时间端着碗汤药进来,递给她道:“喝药,喝了好好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沈北陌拧眉扫了眼,也不矫情,仰头灌了,倒碗给他看,然后随手往桌上一丢,瓷碗打了几个转才颤抖着站稳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出去了。”她淡声道,自己往那临时搭建的床榻走去。

    锦瑟跟在后面附和道:“夜深了,将军也请早些歇息吧,郡主有奴婢伺候着。”

    贺霄却是径自坐在了长凳上,直挺着腰杆,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,对她道:“忘了吗,我说过,打今日起,由我亲自戍卫你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这、这、”锦瑟看主心骨似的看向沈北陌寻求指令。

    沈北陌是太难受了,拂手道:“他要坐就让他坐着,你歇着去,不用管我。”然后往床上倒头砸下去,自己拉好了被褥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沈北陌的心性,并不是适宜干这种假扮谁的活计,她心气高不说,耐性还差,短暂的几日或许还好,时间一长她就难免疏忽间露出秉性。

    但秉性又如何,谁规定了南邵的灵珑公主就一定是个娇弱似水的性子,越是扭捏不自然越是招人怀疑。

    锦瑟对沈北陌这副不拘小节的性子也是没有办法,她字是不可能真的退下去歇着的,但也显然是赶不走贺霄,只能横在两人中间,在床榻边上整夜守着郡主,也算是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好些。

    到了夜深人静时分,床上的沈北陌发出了难耐的动静,辗转反侧,惊醒了房内的二人。

    靠在床边的锦瑟还没来得及起身,就听见沈北陌痛苦的一声闷哼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从卡丽娅城出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半夜咳嗽,但这次却格外严重,锦瑟惊慌道:“郡主咳血了!”

    贺霄大步冲过来查看情况,正好便见沈北陌一口淤血闷声吐在了床边,他一把将人拉起来靠在怀里防止她呛血,一边沉声吩咐锦瑟:“快去请郎中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锦瑟焦急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贺霄看着怀中人苍白的面色,心里也跟着难受,反手两指点住她的几处穴道暂时减缓痛苦,快速搭上她的手腕勘察脉象。

    然后高大的男人跟被雷劈了似的僵住了。

    沈北陌的脉象很乱,确是体虚之症,但胸腔里蹿涌的那股霸道内劲才是一切的根源,损伤脏腑,损伤气血,那些寻常增补调理的药效根本就压不住这气劲。

    他虽然只是颇通药理,但自己从小练的功法,打在人身上会呈现出什么样的脉象,他再熟悉不过。

    贺霄的指腹猛地弹开,被火烫了似的。

    他见了鬼一般低头盯着怀里沉甸甸的这具身体。

    从这个角度看下去,沈北陌的额头很饱满,现在上面浮着一层虚汗,往下的睫毛也极长,眉骨的沟壑深,扮上妆能美艳压群芳,但往往这种骨相,任谁来夸第一句都是带着逼人的英气。

    什么叫英气。

    那两个字原本就是形容男子更多些的。

    贺霄疯狂回忆着跟她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,越想手越颤抖,为什么她总能在一些不合时宜的时候,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,无人的山谷里,往碧水山庄去的野外。

    仔细想来,那沈北陌虽然力气大且招式灵活,但身形并算不得魁梧,放在男人中稍显纤细,但若是扮成个女人,也不会显得太突兀。

    不突兀吗?或许旁人看来突兀极了,偏他被美色迷了眼睛蒙了心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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