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
“阿兄!阿兄!红薯烤好了吗?”,满崽蹙着鼻子使劲地嗅了两口,急不可耐地吆喝起来。
谢见君心算了算,约摸着也有半个时辰了,他找来一根烧火棍儿,挑开盖在红薯上的木炭,红薯表皮烘烤得乌黑,捏上去稍稍发硬。
他拿起一块,忍着滚烫的热意,从中间掰成两半,内里瓤肉金灿灿的,漾着甜丝丝的热气。小心地吹了吹,他递送到满崽嘴边。这小家伙嘴张得老大,“吭哧”一口,“嘶哈嘶哈”地倒吸了好几口凉气,才把那红薯咬碎了咽进肚里,末了,一双杏眸弯成了月牙,“阿兄,好甜!”
他轻笑着给他擦去嘴边乌漆漆的炭灰,余光中瞥见比他们早先进来的云胡,正偷偷地瞄着他手上热腾腾的红薯,只一会儿就别开视线,装作无事地擦擦这里,又抹抹那里,自以为趁他们没注意时,目光又悄默声地绕回到红薯上来,
谢见君眉眼微微弯了弯,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他从碳堆里翻出一块烤得焦脆的红薯,冲缩在角落里的人招招手,“云胡,窝在那儿作甚?过来吃红薯了。”
云胡默默地咽了口唾沫,他本也是馋嘴,只是知道自己馋也没用,从前未出嫁时,他娘就不许他贪食,平日里饭桌上多夹一筷子菜,立时就要被骂没出息,久而久之,他便不敢再思量了。
没成想,现如今,有了什么吃食,自己也成了被惦记的那一个,他心中欢喜不已,小步挪到谢见君身边,低低地道了声“谢谢”,才接过他手里热腾腾的红薯,剥去红薯焦黑的外皮,草草地吹了两下,接着一口咬下去,饱满的甜润顺着瓤肉丝丝的纹理滑入口中,将秋日里清冷的凉意驱散,连小腹里都被炙烤得暖烘烘的。
投喂完这一大一小只,碳火堆里的红薯已然没有先前那般滚烫了,谢见君得空挑出一块来,揭了皮,细细品起来。
微凉的红薯口感愈发甜腻,最外层的瓤肉略微有些焦脆,内里却软糯绵柔,像极了小时候在田地里裹着泥土焖烤出来的香甜味道。
一不留神,三人都吃了不少。
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块,满崽摇摇晃晃地起身,餍足地拍拍自己溜圆的小肚子,“要撑死了,肚皮都要给撑破了。”,脸颊被红薯的外皮蹭得一块黑,一块黄的,活脱脱像只花了脸的小猫。
谢见君濡湿了手巾,给他抹干净脸。这烤红薯虽然好吃,但也不能贪食,吃多了夜里指定得不舒服。
————
大抵是填饱了肚子,有了精神头,谢见君琢磨起烙饼的事儿了,晌午那会儿,他同云胡提出赶明儿要烙饼,并非只是说说而已。
家中清贫,他是晓得的,但总是吃这红薯喝那米粒儿都数得过来的清淡米粥,这身体恐怕早早地就垮了,加之,三人又都是单薄的身子板,也得做些别的吃食添补添补。
他从面缸子里挖出一小碗白面,混在杂面里,加水揉搓成几个面剂子,擀平,贴在锅沿儿边上,时不时翻动两下。
云胡照顾着满崽洗漱歇下后,打眼瞅着灶房里还亮着光,走近才看见谢见君正站在灶台前,忙活着烙饼子,时常还捶捶自己的肩膀,看上去有些疲累。
他轻手轻脚地迈进灶房,想趁这会儿功夫拌些小酱菜,以便于明日带去田地里,烙饼卷着吃。
“怎么不去歇着?”谢见君手背到身后捏了两把酸胀的肩膀,听着奚奚索索的有人进屋的动静,他强忍着肩背的不适,扭头看向本该去休息,但又去而复返的云胡,语气温和地问道。
“满崽睡、睡着了、我、我来做、酱菜。”云胡磕磕巴巴道,将碗中的青绿展给谢见君看。尽管收了一天豆子,他这会儿累得腰杆子都挺不直,但眼看着谢见君还在烙饼,他不敢先行去歇息,生怕自己笨手笨脚,又没有眼力见儿,遭了嫌弃,被骂作懒惰无用。
“辛苦你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