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,急咻咻地问了好几次,妹妹去哪儿了。被琛儿制止。

    琛儿那段时间也很沉默,有天问韩廷:“妹妹是死掉了吗?”

    韩廷说:“是。她不会跟我们一起生活了。”@琛儿揪着眉毛想了很久,又问:“那她去了哪里?”

    韩廷望了下远方,说:“我也不知道。有人说,人死了就消失了;也有人说,人死了会变成小草、

    泥土、空气、风;还有人说会去天上,变成星星,守护着留下来的人。但没有人从那个世界回来,所以就没有人能告诉我们,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。”他说,“这世上有很多事情,你们小孩子不懂,我们大人也不懂。但你可以选一个自己想要的理解。”

    琛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忽然指着院子里的树说:“我选的话那我希望妹妹变成一只鸟儿,

    或者一朵花儿。我每天早上能看见她。”又激动道,“还希望她变成星星!我每天晚上也能看见她。”

    韩廷将小小的孩子搂进怀里,下颌贴紧他的额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小孩子容易从悲伤中走出,大人却很难。

    韩廷尝试跟纪星沟通过几次,无疾而终。

    纪星不愿谈这个话题,不肯听他安慰,甚至渐渐不愿跟他多说话。

    她内心情太过痛苦矛盾。在悲剧发生时,人总爱找原因。找不出原因,也非去归一个责任。纪星有时认为是她没做好,导致小孩没了,这让她觉得自己是给全家人带来痛苦的罪魁祸首;而有时她又认为家里其他人不如她那么伤心,又继续开始生活,这让她心里有股无处发泄的怨气。

    韩廷同样痛苦,也有郁结,试了几次后,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两人关系陷入结婚十年来的冰点。

    但韩廷给纪星请了心理医生。

    纪星不肯去,拒绝沟通。却在无意间,和一直教她插花的老师在几次聊天中敞开心扉。他成了她那段时间最信赖的朋友。

    和他的交流是一剂药,是她苦闷精神世界的豁口,她这重病的人无法抵抗。

    当这个朋友忽然开始对她展开追求时,纪星懵了。

    她当然拒绝了他。却陷入疑惑,为什么能和旁人沟通交流,却无法和韩廷谈及丧女之痛。

    当老师跟她保证他不会再有不当言语,纪星没再追究。

    直到有次倾诉过后,纪星满面泪水,老师没有递给她纸巾,而是拿手去擦她脸上的泪。

    这时候,韩廷推门进来,看到了一切。

    纪星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韩廷,等着他开口斥责她,她就可以跟他吵架,或许会吵到离婚。

    又或许他直接转身离开,那她连家都不用回了,去街上流浪。@可韩廷没走,也一句话没说。他走过去,牵起纪星的手,带她走了。

    纪星顿时心像被捅了一下。又恨自己又爱他。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,他拉着她下车,进家门,上楼,回卧室,锁上房门。

    纪星坐去沙发上,抿紧嘴唇,不看他。

    韩廷问:“不想跟我谈谈?”

    纪星说:“我不想跟你谈。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韩廷咬着下颌,拉了下领带,说,“不想跟我谈什么?女儿的事?”

    “你住口!”她眼睛通红,“我说了不想跟你谈!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你还非得跟我谈!”韩廷唰地扔掉领带,“纪星,我是孩子的爸爸。这事儿你不跟我讲清楚,你换多少个心理医生,跟外人讲多少次,都没用。”

    纪星抬起下巴:“好。你想谈什么?来怪罪我?你也很想要女儿是不是?不好意思,没有。白费了这次怀孕你那么紧张!比前两次都紧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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