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脸看向杨明经。

    “准备辆马车来。”

    杨明经叫来几个婆子帮忙,将那女子和张氏、杨钦一并送上了车,正要松一口气,身后却传来陈举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杨族长,”陈举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乜着他,“你侄儿是何月何日阵亡的?生辰是哪日?如今年几何?”

    杨明经没有特意去记,又经过这样一通折腾,脑海中一片空白,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陈举抬头看了一眼杨氏门庭,发出声冷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张氏和杨钦坐在马车中,怔愣地看着一旁的谢玉琰。

    自从杨明生过世,她们母子第一次被族人这般礼遇。

    小心翼翼这么多年,却比不上杨钦放的一把火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?”张氏关切地道,“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坦?一会儿到了衙门,我去求那位陈军将,让他请个郎中来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会请的,”谢玉琰道,“还会寻稳婆。”

    稳婆是来给女眷验身的。

    听到这话,张氏不禁有些担忧,她对谢玉琰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“你从哪里来?身上可有难事?”张氏思量再三还是问出口,经过方才这一出,她对谢玉琰生出许多亲近之感。

    谢玉琰是这些年来,第一个为他们母子出头的人。

    闹出了大动静,狠狠地踩了杨明经和杨明山一脚。

    谢玉琰摇头:“许是伤的太重,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醒来之后,谢玉琰第一件事,就是确定自己这具身体原主的身份,后来又听了张氏和邹氏的交谈,知晓自己并非谢十娘。

    好在,她脸上没有刺字,身上没有鞭刑,头颈上没有戴过枷的痕迹。

    谢玉琰说着自己的猜测,伸出手给张氏看:“手指间也没有劳作过,或是调琴留下的茧子,可见不曾进过教坊司。”

    这些或许不全面,但这些大多能佐证她身家清白。

    谢玉琰将手收回袖子:“我也希望衙署能查到我的身世,寻到我的家人。”

    但谢玉琰觉得可能没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她这身体的正主,没受过劳作之苦,指间却有握笔的茧子,谢家买具尸身而已,不用非得要个富贵人家的女眷。

    她的来历,可能要费一番周折。

    谢玉琰看向张氏:“你们呢?日后准备如何?”

    张氏被问愣了,片刻后才道:“自然是……回家。”

    谢玉琰看着茫然的张氏,换了一种问法:“杨家不能成为你们母子的依仗。”

    张氏显然没想过这些:“我带着九郎离开杨家也不是不行,可杨氏毕竟是九郎的宗族,将来无论做什么,都绕不开宗族作保……”

    她怕长辈为难,这才在族中忍气吞声。

    张氏看到谢玉琰嘴角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的笑容:“为何要离开?那些宅院、田地、族人不都是你们的?”

    “我是让你另寻依仗。”

    杨钦先反应过来:“要去哪里找?”

    谢玉琰伸手向外指了指:“六郎早就给你们找好了。”

    马车外是陈军将和一队老卒充作的军巡卒。

    谢玉琰停顿片刻再次启唇:“不过,怜悯只是一时的,你想要他们庇护,就要对他们有用处。”

    杨钦瞪大了眼睛,他知晓谢玉琰又在教他做坏事,可他很想听下去。

    杨钦起身毕恭毕敬地拜在谢玉琰面前:“还请谢娘子教我,大恩大德没齿难忘。”

    谢玉琰垂眼看着这小小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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