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前往右相府。

    来到右相府时,宵禁的鼓声已经敲完了,各坊的门也关紧了。但右相府前的大街上,仍站满了披甲的金吾卫,将行人隔绝在离右相府的围墙五步开外之处。这是因为李林甫自知仇怨极多,为了防备刺客的缘故。

    “烦请通报,剑南道推官杨钊,捉拿了要犯王衡,特来呈报右相。”杨钊挺起胸脯道,就像真的立了大功一样。

    有个军士匆匆而去,不多时,就有一年老男子匆匆而来。

    “此乃相府大总管,青圭。”军士简单介绍了一句,就归队了。

    “糊涂!缉拿了贼子,不押往牢里审问,押来相府,岂不是要落人口舌?!”青圭可没有好脸色,板着脸呵斥道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杨钊毫无准备地被人喷了一脸唾沫星子,登时连话都不会说了。

    “我有太子的罪证!若将我押在京兆狱,万一被人灭了口。这罪名,你们谁能担得起?”王衡冷不丁地喝了回去。

    青圭心中一突,遂仔细打量起王衡来,这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少年,却有一双如鹰隼般的眸眼,令人不敢与之对视。开口时,那语气中的官威之盛,竟是不亚于自家阿郎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何人?”饶是青圭见多识广,此时心中也不禁微微发颤。

    “我叫王衡,他叫杨钊。我们手头上,有东宫的罪证!”王衡一字一顿道。

    杨钊听了,心中没来由地一松,对王衡的观感,又好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等着!”青圭匆匆而去。

    “贤弟,你可真的握着,东宫的罪证?”杨钊搂着王衡的肩膀问道。

    “国舅你就说,敢不敢要这场富贵?”王衡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人活一世,不就图‘富贵’二字?干它!”

    说话间,青圭便回来了:“阿郎说了,给你俩一刻。若是有假,定按律严办!”

    说着,青圭手一挥,便有士卒上来,蒙着两人的眼,而后才将他们往相府中带。相府中的道路,蜿蜒曲折,王衡在心中默默数着,发现起码走了两百步,方才到头。

    蒙眼布被摘去。王衡定睛一看,原来已身处烟气袅袅的花厅之中,他面前,是一面映着绰绰人影的屏风。

    “点的竟是龙涎香,好生富贵。”杨钊在心中暗暗赞道,同时目光一偏,注意到东侧墙上的一面绛纱小窗,心中登时紧张起来,忙伸手整理仪容,而后对着纱窗一笑:听说右相府中有个“选婿窗”,每当有英俊者谒见,右相的女儿们,便会在此窗后窥视,若是中意了,便选为夫君。我要是被谁看上了,可就发财了啊!

    青圭行步如猫地来到屏风前,躬身道:“阿郎,人带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屏风后,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,不严厉,却自带如泰山崩于前一般的压迫感。

    “右相!杨钊拿住了贼人王衡……”杨钊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态,大声嚷道。

    “闭嘴!”都不等李林甫开口,青圭便狠狠地瞪了杨钊一眼。

    立刻有侍卫上前,一脚揣在杨钊的脚弯处,原来是要将他摁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啊!缘何拿我?”杨钊大惊,挣扎间,忽见那小窗处人影一闪,不禁大失所望:完了!丢人丢大了!

    “柳勣状告王琚,私下里与东宫有密信往来。你俩,在若拿不出东宫的罪证,便即刻入狱!”青圭道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”杨钊被两个人押倒在地,心中本就不忿,现在见青圭一下人,竟都仗着李林甫的势,居高临下地教训自己,一下子就委屈得哭了。

    “敢问右相,派去柳勣家的公人里,可有带着弩箭的?”王衡不慌不忙道。

    杨钊心中一紧,心道王衡这小子莫不是活腻了,竟敢反问右相?!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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