绰耶方才喝了个微醺,一看见卫景平,酒意都吓飞了:“你……你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每回看见卫四都没好事。

    卫景平温和如春风地一笑:“上回咱们不是就养马的事提了一嘴吗?”

    这回来深入聊一聊。

    得,养马的事又来了。

    看来是一件都逃不掉。

    绰耶:“……你不是缴了我的三百来匹战马吗?”

    想起来就肉疼。

    “你那三百匹马不都是去势的公马吗?”卫景平反问他:“就两三匹母马,怎么繁育小马驹?”

    先前他看着缴来的三百多匹战马兴奋得跟什么似的,后来他大哥卫景明告诉他,因为公马性情暴烈,到了发情期见着母马就发疯不听话,为了防止在战场上出现坐骑不受控的情况,被挑选为战马的马匹一般在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将它去势骟了,这样养大的战马不仅长得体格高大威猛,还更听话,能心无旁骛地在军中服役……得知这个之后卫景平繁育小马驹的打算立刻就落空了,不得不另选别的路子。

    绰耶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倒也是。

    “九王子殿下,”卫景平今天的话有点多:“难道从来没想过找件事情做一做来养家吗?”

    府衙每个月给绰耶夫妇二人六两银子,完全不够他们俩买酒买衣裳花的,据说绰耶媳妇儿过个年光年货就买了七八十两银子,照这么下去,将来开春各处来了更多的商人,带来的货物更琳琅满目的话,这个家很快就败光了。

    府衙可兜不住他们的底儿。

    浊河的河滩是不是该利用起来了,不然光一条河在那边独美,总觉得少了点儿东西。

    绰耶瞬间听出了他话里头的意思:“卫主簿是想让我给你养马吧?”

    卫景平向来是明人不说暗话:“在下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绰耶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:“给我什么好处?”

    卫景平说道:“三年之后,去留都随殿下,如何?”

    绰耶眯着眼袋严重的双眼,他抹了一把久未打理的胡子说道:“再加点儿银子。”

    卫景平豪爽地道:“你说个数?”

    绰耶比出三根手指头:“这个数。”

    卫景平笑得没了诚意:“三百两好商量。”

    绰耶摇了摇头:“三千两。”

    一年要一千两银子。

    卫景平的笑意有点凉:“这个数吧虽然我能做得了主,但是……殿下,有点狮子大开口了。”

    浊河疏通之后,他查看了其通往的水路,觉得开商贸的时机成熟了,他有把握一年赚出雇绰耶养马的一千两银子来,但就是不想这么痛快地答应这个一开始找龙城郡麻烦的北夷人。

    绰耶:“卫主簿再想想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也再想想。”谈崩,卫景平告辞走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将黑未黑之时,卫景平忙完公务回到毡帐,见他的书桌被人翻动过,就问卫三:“三哥,金灿灿又淘气了?”

    卫景川摇着头道:“它今儿还没回来呢,顾夫子来了一趟,瞧了瞧你的文……文章。”

    卫景平一讶:“顾夫子来了?”

    他本来打算明天休沐的时候自己去拜见陆谵的。

    难道顾世安怕他这个学生做的文章入不了陆谵的眼,自己要先把把关?

    卫景平问道:“顾夫子说什么了没有?”

    卫景川:“他坐了会儿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哦嚯,难道是那人看不上他的文章,越看越觉得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写得烂,直接气走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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