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在招人,他想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儿郎们挥鞭抽马:“哟,卫二这心比天高啊。”

    京城里的差事都敢想。

    不过也有人佩服卫景英敢闯:“就算聘不上北衙六军的差事,到京城转悠转悠,能谋个别的差事也好。”

    比在这上林县强多了。

    他们虽然这么想,可实在是安时处顺,不忍离乡到别处去找营生。

    “明哥儿真是当将军的好苗子。”袁立靖看着扎进树干的箭羽,由衷地感慨道。

    “风劲角弓鸣,将军猎渭城。①”这是他从军二十多年唯一记得的一句文绉绉的话,狩猎之乐是沙场之乐,是一种豪迈,是一种征服,睥睨纵横的英雄气概,是武艺的展示,也是日常的休闲,沙场岁月,真是令人低回,令人怅怅不已。

    扑棱俯冲下来一只雏雁,挂在树枝上瑟瑟发抖,有人拉弓去射,卫长海忙拦下了:“这雁是被吓的,还小,放它走吧。”

    卫景明的一番话叫卫长海颇生感悟:家中老四新考中府试,今后就是童生再往后是秀才,这么大的荣耀已是上天恩赐,不可所求太多,何况家里新娶了老大媳妇儿,很快要添丁进口,不能杀孽太重,这是他们武人卸甲之后老是说的一句话,不知要积多少德才能抵消当年在沙场上的杀孽呢。

    众人听他们父子这么一说,也都说后山才引来这么多不会说话的小玩意儿,让他们舒坦两天吧,就放下弓箭改成比武切磋了。

    这场让上林县习武的儿郎们蠢蠢欲动许久的春猎因为卫家父子到了“猎场”临时改变主意而改变,最后变成了一群儿郎不讲究招式地满山头你追我逐,一会儿上马一会儿下马,几乎要闹翻天了。

    由于这日空手而归,卫长海回去后就花大价钱请了个厨子,买肉打酒,预备次日就宴请同袍和后生儿郎们,叫他们尽兴吃上一顿。

    繁楼的掌柜许德昌听闻卫家要摆酒请客,当日就拎着贺礼上门了:“我说老卫你这费的什么事啊,去我哪里摆他个十来桌,多有面儿又风光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收……钱不?”卫景川比他爹嘴还快,上来就问。

    许德昌被问了个只能砸吧嘴,他缓了缓强挤出一抹笑意来:“少收点,少收点。”

    卫长海则滑头地笑道:“繁楼上的饭菜太金贵讲究了,俺们武人吃着不爽利。”

    首先繁楼那个上菜的架势他们这一群大老粗就受不了,什么头道菜要装在银盘子里,牛饮和白开水都得用细瓷杯子……他们说起话来兴致高了两个手指头用劲一捏岂不是就碎了。

    那多扫兴,放不开。

    他家这回宴请,要吃肉条子。

    “不论猪羊与太牢,一斤切作十六条。②”,就是说做这道菜的时候,不管是猪肉、羊肉还是牛肉,都用刀划拉成十六根肉条子,然后把肉洗净了,剔除碎骨和筋膜,用糖盐花椒粉砂仁给腌制半天,压紧挤出水,然后上锅上蒸个半熟,之后再放在石板上烤一烤出焦黄的皮,装盘后倒上二两烧刀子,一口肉一口酒,进口时那肉外面酥香染牙,里面咬一口肉香打在舌尖上,他们或席地而坐,或站着猜拳比划……到最后微醺之时再来一碗炖得烂熟的带汤水的羊头肉,事后那才叫吃饱喝足。

    去繁楼嘛,摆上二十桌也吃不出这兴致来。

    许德昌听了一连声道:“老卫加我一个,到时候给我留个位子啊。”

    瞬间觉得吃了大半辈子的繁楼的菜不香了,馋得不行了。

    呵呵,主要是这氛围想想就真是好啊。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,”卫长海愣怔了下:“您能来那卫家不得敞开大门欢迎啊。”

    就有点意外,挺意外的。

    把许德昌送到大门外,卫长海折回屋里问孟氏:“顾夫子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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