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取来一张弓扛在肩上也顶着日头到校场去了。

    留下孟氏干瞪眼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娘,是我要大哥陪我去后山的,”卫景平拿出买回来的笔墨纸砚给孟氏看:“这是大哥买给我的,阿娘,我要练字。”

    孟氏听了没把卫景平要练字的话当回事,心里想的却是卫景明,她于是向小儿子套话:“那天去孔庙,你大哥是不是见过一个姑娘?”

    姑娘。

    卫景平知道她问的是韩端的女儿韩素衣,平静地道:“我和大哥只和韩秀才说了话。”

    前几天去孔庙那次,卫景明的确只带他见了韩端,并没有见过韩素衣。

    不知孟氏想起了什么,脸色转而黯然,这才终于问起小儿子的事情来:“平哥儿,你买这些读书人的东西做什么?”

    卫景平:“……”

    看来孟氏还是没把他要念书的话当真。

    “阿娘,我要写字啊。”卫景平道。

    孟氏摇了摇头:“平哥儿,上次听你爹说你连马步都扎不好,以后别玩这些没用的了,好好跟你爹练基本功才是。”

    卫景平:“……”

    大概跟她解释不清楚了,他干脆闭嘴,拎着东西回了里屋。

    家里一天只开两顿火,到了中午,卫景平不自觉饿了。

    刘婆子知道他这个到点饿的毛病,特意给他煎了盘年糕,撒了点白糖,让他吃了垫垫肚子,说睡个午觉起来就开饭。

    卫景平垫了垫肚子,大概是吃饱了犯困,或者是许久没起过大早了,果然,日头最盛的时候,他窝在屋里,香甜地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无人打扰,他一觉睡醒过来头脑清爽无比,喝了些蜜水,对孟氏道:“阿娘,我今天不上街了。”

    他要试试用毛笔在草纸上写字,受公园大爷和姚疯子的启发,他没学着怎么研磨,说先用清水试试,因为在外头和卫景明说这个话,还被卖文房四宝的掌柜嘲笑了好几声呢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?”见他不肯出门,吓得孟氏赶紧过来亲自给他穿衣服。

    “没有,阿娘,”卫景平道:“我想在家里,练字。”

    孟氏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生的儿子这是怎么了,老大憋着一口气非认准了韩端家会识字的闺女韩素衣,老四又不知入了什么魔,又是要读书又是要写字的,她是不是该去县西头的隆福寺烧香保佑家里的两个儿子正常点儿了。

    “阿娘你歇会儿去吧。”孟氏和刘婆子才浆洗了那么一大盘衣裳,累得脸颊发红,卫景平心疼地道。

    孟氏叹了口气,不再理他,忙家中别的事情去了。

    卫景平打了一小碗清水,把毛笔的笔尖润开了,铺开草纸,他上辈子只练过半年的硬笔书法,几乎没用过毛笔,卫景平一边回想着姚老道的五指执笔方法,食指的第一节 或与第二节关节处由外往里压住笔杆,中指在食指下面搭在毛笔的外侧,把笔尖稍稍往里面钩……对,姚疯子就是这样握笔的,卫景平试了好几次,总算还原了姚疯子的拿笔方式。

    一边翻看韩端送给他的两本字帖,字帖上开篇说握笔要“令掌虚如握卵”,品着这话的意思,他把无名指换了换抵在笔杆内侧,看起来手中像笼着个鸡蛋那般,稳住手之后,他蘸着清水在草纸上写下一横。

    字帖上画了下笔的线条、箭头,末尾有个小小的钩回,卫景平脑子里回放着姚老道动态的运笔、钩回,试了几次,写得草纸上都是深浅的水渍,若有一两次拿得平衡,便能画虎画皮,写出来个能辨认清楚的一横。

    原来写不写得出字,全在运笔的力道能否保持平衡上。

    自己琢磨练字毕竟和有老师指导不一样,能比他想象的要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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