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去的污痕……

    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:如果……就是反过来呢?

    他不是觉得别人脏,而是觉得自己脏。

    会有这种可能吗。

    黎羚觉得这猜想很大胆、很荒唐,根本就难以成立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将水龙头合上,小声问金静尧:“导演,那天我们拍戏,你为什么宁可找替身,都不肯摘下自己的手套?”

    金静尧看了她几秒:“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“那待会儿拍戏呢,还是要戴着手套吗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。”黎羚反问他。

    她伸手要碰他的脸,被他躲过。

    于是她又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这一次她动作很快,也可能他并没有那么努力去躲。

    总之,碰到了。

    金静尧微微蹙眉:“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黎羚看着他的眼睛,有些无奈地说:“导演,你刚才还说不会的,这叫不会。”

    金静尧没说话,抿着嘴唇。

    黎羚:“导演,你这样待会儿我们怎么拍。”

    正常人此时至少应该表现出一点点心虚。

    但金大导演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不说话是可以继续的意思吗。

    黎羚不太自然地干笑了笑,在内心给自己打气,慢慢尝试着,按住对方的手,贴向她的脸。

    她依然感受到轻微的阻抗,但和方才相比,已经是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浴室摇晃的光线,带着一点点昏沉的热度,像一艘上下深沉的潜水艇,在他们身边来回逡巡。

    年轻男人的手指还是很冰冷,仿佛带着一种深海的潮意。

    指腹则有一层薄茧,在碰到她皮肤的同时,很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。那种近乎粗粝的触感,让她几乎要起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但也就仅此而已了。

    没有入侵。没有攻城略地。他不再有别的动作,仅仅用手掌贴着她的脸,好像就已经太超过、太难以承受。

    黎羚突然觉察到,自己的心跳也变快了。

    咚咚咚,咚咚咚,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。

    她难以分辨这是惊讶、紧张,还是兴奋。又或者三者皆有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金静尧在自己的第一部戏里,表现有多么令人惊叹。他展现出平静的、不寒而栗的演技,将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。而当时他只有十八岁。

    但这样一个天才的演员,原来也有做不到的事情。

    他做不到,而她做得到的事。

    现在是她在给他上课。

    黎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,小声说:“导演,学费还你了。”

    她回忆起几天前的那场戏。当时,金静尧曾经反复指导那位替身演员,该用怎样的动作和姿势,去触碰到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她的记性并不好。但他教得那么不厌其烦,她很难忘记。

    黎羚慢慢地抬起手指,灯光本该是很静止的,却好似被他们的呼吸给惊扰,时隐时现地打在金静尧的半边脸上。

    他垂下眼睑,一言不发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她又觉得有些不自在:“那个,你先闭上眼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金静尧语气平板地反问她:“不看怎么学。”

    黎羚:“……”

    废话真多啊兄弟。

    她直接伸出手,捂住了对方的眼睛。

    低垂的睫毛在她掌心轻轻颤动,像一只脆弱将死的蝴蝶。

    黎羚被那种温热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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