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打了通电话。

    周宴舟下午掐着点发过两条微信,询问陈西到没到家,彼时陈西沉浸在痛苦中,哪儿有时间看手机。

    如今闲下来,脑子转不动了,她终于想起了周宴舟。

    周宴舟凌晨三点接到陈西的电话,还以为在做梦。

    他迷迷糊糊地捞起床头柜的手机,摁了接听,闭着眼轻轻询问:“到家了?”

    陈西听到周宴舟的声音,鼻子一酸,吸着气点头:“早到了。"

    周宴舟察觉到陈西的哭腔,蹭地一下睁开眼,坐起身,打开床头灯,关心地问:“怎么哭了?”

    陈西咬着嘴唇,看着昏暗无人的消防通道,一字一句地说着:“

    周宴舟,我下午刚到家就听小舅妈说小舅生病了。"

    周宴舟眉头微蹙,下意识询问:“什么病?严重吗?”

    刚问完,那头就响起了抽噎声,周宴舟头疼得厉害,恨不得当场买机票飞过去。

    哭了一阵儿,陈西短暂地收拾好情绪,一五一十地说:“胃癌晚期,估计没剩多长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下午问了小舅的主治医生,对方说态度不容乐观。”

    “周宴舟,我好害怕啊。这感觉跟我十五岁那年,父母去世一模一样。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。"

    周宴舟第一次觉得问题有些棘手,他边安抚陈西的情绪边查最早一班飞西坪的机票。

    这个点已经没票了,最早的一班是明天早上六点半。

    周宴舟订了机票,看了眼时间,安慰陈西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赶紧睡觉,睡好了才有精神照顾病人。”

    陈西吸了吸鼻子,六神无主地答应。

    周宴舟不放心她,多问了句: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
    陈西不明所以地回答:“医院啊。”

    “病房里?”

    “没。”

    “那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消防通道。我怕吵醒小舅,出来打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周宴舟拧眉,催促:“赶紧回去睡觉,别哭了。"

    “我明早飞西坪,等我到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陈西一愣,下意识问:“你要来吗?”

    周宴舟理所当然地回答:“不来看看情况,我不放心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