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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国公沉吟许久,虽痛恨沈谦是知道他藏匿那日私兵的位置,却也不得不道:“让陈三几个从东市回来,我不信他沈谦敢到我国公府来要人。”

    幕僚赶紧拦着道:“国公爷千万息怒,此时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,千万莫要中计!”

    沈谦心头自然也猜到此时陈国公的打算,他是蠢笨又鲁莽之人,国公府也是烂泥扶不上墙,他早就想好了,用此人做新政的靶子,最为适合。

    窈娘一行到杭州时,正是二月初,春风温润,路转堤斜,满城垂柳飞花。

    曾寂在清河坊渡口就下了岸,坐上知府衙门的马车,告辞离去。

    船顺水而行,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涌金门渡口,此渡就在西湖边上,绿水逶迤,芳草茵萋,隐隐有乐声入耳,和游人喧哗,好不热闹。

    沈府的人早早就掐着时辰来接,站在前头的中年人一身天青的袍子,头戴四方巾倒是儒雅模样,身旁站着的妇人穿着浮光缎,鹅蛋的脸挂着笑朝船上瞧。

    看到青松先站出来是,男子忙将手举起来扬了扬,唤道:“青松兄弟!”

    青松也挥了挥手,这才放心进去请窈娘。虽说行船赶路近二十日,但窈娘也怕头次相见,若是太寒酸憔悴,反让人看清,因而倒是一早就穿戴齐整了。

    见着窈娘下船,一身丁香色的圆领大襟和湘色月华裙实在是好相配,发髻上插着的紫阳花簪,也甚是别致。

    那妇人低叹一声好颜色,就迎上前,笑道:“总算是把人盼来了,谦哥儿媳妇真是神仙似的人物!我是你诤二嫂子。”说罢指了指自家夫君道:“这是你诤二哥,平日里帮着族中打理庶务,你若有差遣,尽管派人来吩咐。”

    窈娘行了礼,忙说不敢不敢,在玉京时就听沈谦将沈家众人的名讳和习性都讲过几遍。

    这沈诤家的媳妇也是王氏,与大嫂王氏出自同一家,两人是隔了几房的堂姐妹。窈娘自然是不敢在她面前失了分寸,只能客气着说话。

    幸而沈诤插进来话道:“这渡口风大,谦弟说过弟妹身子弱,你还拉着人家在此说个不停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,是我的不是!”王氏捂了嘴才又道:“这就送弟妹回府安置。母亲说了,弟妹舟车劳顿,今日差我安顿好你,待规整好了,就去府里玩耍,咱们一家人好好熟识亲近!”

    窈娘看得出来,这王氏果然是如沈谦所说,是个泼辣爽利的性子。虽说是庶出行二,可前头的大哥沈设带着家眷在蜀中做官,因此如今府里是沈诤两口子打理。

    沈家亲戚众多,因此沈谦才另买了清静宅院给窈娘另住,否则这每日就只人情往来,必然也是折腾人。

    因着沈谦早就打了招呼的缘故,沈府这边自然不敢为难,一切只管仅着窈娘舒坦就好。

    待马车缓缓驶到玉涧桥,窈娘才掀开帘子望去,此处比之清河坊,涌金门等地倒是清静不少。

    空水澄清,俯仰皆宜,莺啼杨柳帘。鸳儿早就看痴了,喃喃道:“三老爷竟然挑了这样的好地方。”

    青松在外头骑着马,耳廓一动就听到她的话,这大半个月这丫头一会儿说这里美,一会儿说那里好,实在是没见过世面,他耳朵都听起茧子了。

    “当年大人泛舟游湖时曾说,这西湖岸上,他最喜玉涧桥这处,说是黛色参天,风恬浪静。”

    窈娘听得仔细,瞧着眼前的风光,正是沈谦所说那般,怅然若失道:“也不知他在玉京如何。”

    鸳儿见此,转过头去对着青松皱眉,她本意是怪他让窈娘难过,可青松瞧着她发髻上的珠子轻晃,脸色骤然发红,双手勒紧了马缰,吓得骏马嘶鸣一声。

    窈娘抿嘴浅笑,临行前沈谦让她带上鸣鹤,毕竟是弘德给的且身手不凡。可窈娘却让指名要青松同行,说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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