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实在是多,索性夫人就让厨房小心炖着,倒是送了碗到窈娘屋里来。

    燕窝窈娘甚少吃过,更不提在生辰之日吃到最难得的血燕。

    “三老爷可真是......”后头半句窈娘念在了心里,慈爱的长辈。

    三、下棋

    四月江南,水绿风和,不少游人泛舟游湖,丝竹管弦之声顺着水波在杭州城里缠绵吟唱。

    沈律已经八岁了,去年刚考中了童生,如今又是爱玩的年纪,可偏偏又怕沈谦斥他,因此一大早就朗声读书,甚是有趣。

    自从沈谦年初时归隐回杭州,倒是与曾寂走得愈发近了。

    二人早前就约好了下棋,今日一早曾寂就带着妻子来了。

    沈律最是高兴他来,曾叔叔温文尔雅,哪里像自家三叔这般严厉,且曾家弟弟也是有趣活泼的,因此听到下人请安的声音,就放下书跑出了门去。

    “叔叔婶婶!”

    “诶,桢弟弟呢?”

    他诧异寻人,岑箐箐笑道:“那小子调皮,昨日被夫子罚了抄书,因此你叔叔就将他留在家中了。”

    抄书有何难?他从小就被三叔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,只是见自己玩伴不在,垂头丧气道:“桢弟弟不过刚开蒙,那夫子真是严厉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就听到让人胆寒的声音:“资治通鉴可都读完了?”

    沈律皱巴着脸回头,见着他朝自己走来,忙紧挨着曾寂靠着,苦大仇深道:“也不知那司马光如何写了那么多生涩难解的东西出来,侄儿读得甚是吃力。”

    “律儿说得也有些道理。”曾寂伸手揉了揉沈律头上的发髻,笑道。

    沈律抬头,甚是仰慕,心头不禁想着若是曾叔叔是自己三叔就好了。

    三婶温柔,曾叔叔也温柔,那自己每日过得多快活啊。

    沈谦目光晦暗,看着沈律嘴角泛起的痴笑,冷声道:“书里难道没有注释?去,抄十遍。”

    笑意戛然而止,嘴角也跟着垂了下去,巴巴望着沈谦摇头,无声抗议。

    沈谦瞧着他仍然紧抓着曾寂衣袍的手,徐徐道:“抄不完,打手心。”

    瞧着沈律摇头晃脑的,沈谦这才露了笑,自己这侄儿若是不抄书就难懂书里的深意,也是颇为难自个儿了。

    亭外玉兰开得正好,亭中两人对坐下棋,寂静无声厮杀。

    曾寂瞧着沈谦今日下手忒狠,真是退无可退,防不胜防,索性认输道:“罢了罢了,你今日是不顾情面了。”

    沈谦眉头挑了挑,修长的手指将黑白子区分开,而后抬额道:“再来一局。”

    势必是要杀个痛快的模样。

    沈律在屋里抄书,偷偷看了一眼三婶与曾家婶婶在院子里绣花,起手回落倒是有趣。

    鸟鸣树间,花开正好,沈律笑着靠在太师椅上看着朗朗晴空,不知不觉就熟睡过去。

    四、教子

    又是一年秋来,沈復已满五岁。他三岁时就读者百家姓启蒙,到如今已将诗经倒背如流。

    家学里的兄弟侄男哪里比得过他,因而近些时日就有些飘飘然了。

    这日在家中,沈谦翻着书时,瞥了一眼坐姿散漫的儿子,轻咳了咳:“夫子教的课业可都记下了?”

    “儿子去岁就记下了。”沈復自得一笑。

    沈谦将手上的书覆上,而后了然点了点头:“倒是我小瞧你了。”

    沈復如今是没见识过自家父亲的手段,因而只当他是在夸奖自己,傻傻的咧嘴笑:“儿子聪慧嘛。”

    “你二哥去岁中了举人,如今在玉京国子监里头读书,你今后想不想去?”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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