赦嗤笑一声,瞥了她一眼,道:“明年薛家还得在荣国府过年!”

    邢夫人一惊,“这不能吧?他们京里又不是没宅子,当日要说是稍解姐妹思念之苦,住上两月等房子收拾好了就走,再说就是他们薛家要有庇护,怎么不住到王家去?那是她娘家,住着岂不更名正言顺?如今选宫女也落空了,还拿什么金锁打宝玉的主意,二房能忍?”

    “怪不得你在老太太面前讨不了好。”贾赦一杯酒下肚,邢夫人又给他倒了一杯,柔声细气恭维道:“老爷,我小门小户出身的,还得您多教教,免得出去丢咱们大房的脸。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年纪大了,忌讳是一天比一天多,在她面前,得要你好我好大家好,要一片祥和,要花团锦簇,要和和美美。”

    贾赦撇了撇嘴,放下酒杯,自嘲的笑了一声,“不过你勉强也能看出一点东西来,也不算太傻。薛蟠那大傻子打死人,你知道贾雨村怎么了结的?说他被姓冯的鬼魂索命死了,薛家这一房没男丁了,他们绝户了!他们不躲进荣国府,铺子家产都得叫族里收回去。”

    邢夫人嗯了一声,贾赦又道:“还有那姓冯的小子也不是什么软柿子,你想想薛家是什么身份?姻亲都有谁?关系有多少?他敢跟薛家抢人,他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乡绅之家,只是没想到薛蟠是个傻子,敢下狠手。这案子了结得不清不楚,冯家怕是也憋着气,一直差人盯着薛家。薛家回不去金陵了。”

    “薛家在京里的亲戚,除了咱们就是王家。王家的爵位都被收回去了,要说庇护,他不如咱们。再说王子腾,他才升了九省统制,看着是蒸蒸日上前途正好,多少人眼红着呢。他能在这个时候收留姓薛的?万一被人参一本呢?能把薛蟠的案子了结,里头用了多少关系?冯家可不是穷苦百姓。再说让这么个亲戚住在家里——”贾赦冷笑一声,“他怕自己孩子被带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总之不能不管,案子发出来要牵连王家,也得牵连咱们,管了之后就更难了,得一直管着。”

    邢夫人叹了口气,“那就把这个祸根子扔到咱们家了?虽然正堂被人占去了,可袭爵的是老爷啊。这败坏的可是老爷的家风啊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如今可比不得王家喽……”贾赦一声叹,不过随即脸上就有了笑容,“我儿子又不跟薛家人来往。就是我那儿媳妇,平日也不见请她薛姑妈跟她薛表妹来坐,你不是也说了,她连她薛表妹都不带理的,把儿子当饵丢出去的又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邢夫人也笑了几声,她最想看的就是占了正院的二房倒霉了。

    “林姑娘来住了这几年,我看老太太那意思,是要亲上加亲的,林姑爷出身好,前途更好,宝玉又不好好读书,也不肯与贵族子弟结交,一天到晚在脂粉堆里厮混,蹭这个香粉舔那个胭脂的,我还觉得委屈了她。要是配薛家的那个姑娘,倒是正好。”

    贾赦看着她又是一声冷笑,略失望的摇了摇头,“你以为二房愿意?两个她都不愿意。你来的晚,要是你进来的时候我那妹妹还没出嫁,瞧瞧她过得什么日子,你还得伏低做小捧着她,你也不会喜欢我那外甥女儿的。不过是拉个人跟老太太打擂台罢了。”

    贾赦抿了一口酒,笑道:“她大女儿进宫,女史也是有品级的,大儿子娶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,到了她的宝贝二儿子就娶这么个玩意儿?找这么个背着人命官司还会惹事生非且荤素不忌的大舅子?她真要找个商户之女,也要找个父兄都在,还能赚钱的商户。”

    邢夫人笑了两声,讽刺道:“虽然是白身,可毕竟是紫薇舍人之后呢。宝玉也是白身,我倒是觉得挺配。”

    贾赦不怀好意笑了两声,撇了撇嘴道:“祖上显赫,那我爹还是国公爷呢,我祖父一样是国公爷,我还不是一样被赶到马厩边上住了?”

    贾赦说完又对邢夫人不满意,“你大小也是个诰命,家里除了你婆婆,就你的品级最大,怎么就窝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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