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无法前行。他的灵魂还跪在那间破败的小屋里哭得撕心裂肺,看不到身后的沧桑荏苒,一晃十五年。

    德拉科张了张嘴,又合上了。他什么也不能说,因为他没有资格,因为他也是一样。

    被称作最伟大的黑魔法师,声名狼藉的纯血统至上论的拥护者萨拉查•斯莱特林,最后却因为友谊破碎而黯然离开霍格沃茨。斯莱特林的骄傲和偏执让他们总是学不会放手,于是伏地魔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毁天灭地,他们则为了一个情字,赌上生命和荣耀。

    她是他命里的魔障,他放不下,得不到,斩不断,忘不了。她是深深扎进他胸口的一根玫瑰刺,无论他怎样医治,也止不住那道汩汩地流着鲜血的伤口。

    有多少爱,就有多少痛,那些无人知晓的悲伤,一天天的病入膏肓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中,钟楼上敲响了三声,已经是凌晨三点,斯内普又恢复到惯常冷漠的样子,他靠在墙上,仰着头,油腻腻的黑发挂在脸边,声音低哑:“你现在反悔,还来得及。德拉科,让我替你动手——”

    “那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。”

    斯内普的黑眼睛向他看过来,刚才的那番对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以至于总是冰冷凌厉的目光,都疲惫得带着软弱:“你根本不懂你会面对什么,杀死邓布利多的罪名不是一个孩子能承担的,这不是你抢功劳争脾气的时候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这么做,因为由我来做最合适,我没有那么多伟大的情操,我的目的很明确。”他忽然迈出一步,薄银的光华立刻照满他全身,黑色长袍下的苍白皮肤,如玉石般熠熠生辉,“所以,不用再劝我。”

    “信号?”

    “已经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先走一步了。也许黑魔王觉得他以后不再需要凤凰社密探,但为了那莽撞的波特更能听进去你的话——”

    “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该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祝你好运,斯内普教授。”德拉科向他扬起一笑,转身走向有求必应室。他张开的手掌,然后慢慢合拢,似乎是要攥住一片的最后光明,留作怀想。

    斯内普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,苦笑慢慢爬上他脸上粗犷的线条:“二十八年和六年……那本该是我去承担的赎罪,德拉科,你却抢走了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