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要给她取暖,这当然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……德拉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那环住她的手臂,他在她身边跪下来,放下银杯,轻轻拉起她受伤的手臂,搁在自己膝上。

    一块明显是从衬衣上撕下来的、脏兮兮的布料裹在那伤口上,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小半织物,德拉科看着那个粗糙的包扎手法,不满地皱眉,指尖一点一点解开布条。

    凝固的血迹拉扯伤口,赫敏在熟睡中发出低哑的痛呼,德拉科抿紧嘴唇,对着伤口用了一个止痛咒语,然后把布料清理一新,放在一边。

    通气孔投下的微弱光线里,白皙皮肤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呈现在他眼前,德拉科咬紧下唇,嘴角渗出一丝血红——“mudblood”耻辱的词语,被深深地刻进血肉,德拉科甚至感觉自己右臂的同一个地方传来剧痛,这个曾经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词语,一次又一次,让他痛苦悔恨,刻骨铭心。

    赫敏……十二岁的我傲慢无礼,狂妄自大,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也绝想不到会有今天……他用魔杖变出一股温暖的水流,清洗伤口上的血污,然后一遍遍念愈合咒语。贝拉特里克斯用的是一把普通小刀,伤口上并没有带着魔法伤害,那至少一寸深的伤痕很快愈合,直到剩下一条血痕的时候,德拉科停止了咒语。

    不能让伤口完全愈合,否则会被他们发现……德拉科把刚才解下来的破布条原样绑回去,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柔滑冰冷,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挪到她的脸上,灰眸中死水一样的漠然泛起涟漪。

    秀美的眉心轻蹙,两扇睫羽不安稳地阖起,细腻的脸颊血色尽失,泪痕宛然,因为忍痛,两瓣唇上细细密密都是齿印,整个人透着一股受过钻心咒折磨的虚弱。

    三个月了……圣诞节的雪夜之后,又有三个月零八天不曾见到她,德拉科轻握她冰凉的指尖,沉默了一会儿,终于把手臂放回原位。

    再忍一忍,过了今晚,我马上会救你出去……

    托着她的后颈,稍微把赫敏的头抬起来一点,他端起装着舒缓剂的银杯凑到她唇边,魔药润湿干裂的嘴唇,她无意识地咽了两口,一些药液顺着唇角溢出来,赫敏的脸侧了一下,忽然吐出一个极低极轻的词。

    “D……”

    拿着药水的手顿了顿,德拉科俯下身子,凑近她的脸,仔细倾听那微弱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德拉科……”

    他猛然睁大了眼睛,屏住呼吸,几乎连心跳都停止,想要确认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。

    赫敏的眉皱紧,手指慢慢屈起,攥住他落在她手边的袍角:“好痛……德拉科……”

    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,赫敏仍在熟睡中……整个地下室的人都在熟睡,她不是发现了他,那么……他可不可以认为,她是梦到了他?

    赫敏格兰杰竟会叫着他的名字呼痛……他可不可以认为,在她的梦境中,他们并非不死不休的敌人……他是她,可以信赖亲近的人?

    渴望地看着她微微翕动的嘴唇,德拉科听到自己的呼吸艰涩沉重,每一口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如此痛楚,手掌颤抖地合在她的发上,胸中的狂喜和悲伤快要炸开,连声音都哽咽难言:“我在……赫敏,对不起……我一直都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痛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放下银杯,握住她的手,感觉那手指虚弱的回握,此时的一切,是他梦里也不敢想象的美好。德拉科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,左胸中连接着她的牵绊前所未有地温暖,仿佛有脉搏一样搏动着。他浅灰色的眼底,那些冰封酷寒的冷厉化为融融水光,一滴泪从他眼中落下,正打在赫敏慢慢松开的眉心。

    “赫敏,原谅我……请……看到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唇边仿佛有了一丝似有还无的笑意,手指松开,陷入了更深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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