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被困住了,被一份融入骨血的爱恋,绝望地困在那个女孩带来的甜蜜和苦涩中,痛不欲生,却甘之如饴——他的记忆和生命,在马尔福甘愿将记忆之书放在赫敏哭泣的门扉之外的时候,就再也收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德拉科的手指拂过左臂,衣袖包裹下的耻辱印记灼灼地疼痛:“他在召唤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定要去?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出现,那一千多名食死徒,很可能让战局瞬间倒转,我不希望看到一座堆满尸体的破烂城堡,即使最后赢得了胜利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比任何人都更容易接近那条蛇,只有除掉了最后一个魂器,一切才能迎来终结,这是‘最大的利益’,不是么?”

    斯内普再次抿起嘴唇,垂下眼睛,哈利仍然昏迷不醒,眼镜歪在一边,脏兮兮的额头上,那个闪电型的疤痕鲜红如血。

    冰冷干燥的心脏,窜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男人脸上面具般的冷酷表情出现一丝裂痕,他怆然闭起眼睛,然后点了点头:“你去吧,我会——保护好他们。”

    德拉科将冠冕放在身边的窗沿上,深吸一口气,转身背向了有求必应屋的石墙。苍白的月华穿过窗扇落在他的脸上,他的睫毛被镀上一层薄银,清澈的浅灰色眼瞳里,光芒如水波一样轻轻沉淀。

    “西弗勒斯—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,对不对?”

    斯内普的手指在长袍下攥紧,冷冰冰硬邦邦地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活下来,我的朋友。”——我们比谁都更有资格,迎接明天的晨光。

    德拉科迈开坚定的步子,背向着那个眷恋地撕扯着他灵魂的方向,走向他最终的战场。

    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,走廊的墙壁被震得一阵晃动,碎石和灰尘簌簌而下,扑了斯内普一身一脸。他像石雕一样立在原地,没有使用大脑封闭术,却还是满心的空茫。

    ——伏地魔的一部分活在哈利体内。

    ——当他毅然赴死时,就意味着伏地魔的真正完结。

    这是邓布利多给予他最大的信任,这是他藏在心底,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的秘密。他必须亲自把它告诉那个保护了十六年的男孩——哈利波特他自己,才是最后的魂器……

    斯内普的脸扭曲起来,那双常年熬制魔药的、精确平稳的手在轻轻颤抖,他从袍子里拿出一支水晶瓶,然后将魔杖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,慢慢地抽出一缕银色的记忆。

    将记忆装进瓶子里,然后塞进仍然昏睡着的哈利的手心,这几个简单的动作,让斯内普笔挺的脊背不堪重负地弯曲,他脸上刻满艰辛的粗犷线条,时隔十六年,再次露出了惊恐和悲痛。

    都结束了吧,这一场旷日持久的赎罪,这荒芜可笑的一生。我把属于你的真相也留在记忆里,我的朋友,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了。

    斯内普取下冠冕,豁然转身,黑袍滚滚地大步离去。他的身体里,积淀了大半生的刻骨憎恨在熊熊燃烧。

    伏地魔,是时候轮到你,来付出代价了!

    ###

    “哈利,哈利!”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焦急地呼唤,额头上的伤疤火辣辣地疼着,他费劲地睁开眼睛,眼镜斜挂在鼻梁上,让赫敏的脸看起来一半清晰一半模糊。

    “哈利,你怎么样?冠冕呢?”赫敏焦急地问,哈利心中一惊,立刻就清醒过来。他挣扎地坐起身子,发现他们三人就在有求必应屋前的走廊上,外面的激战仍然在继续,可是他的手里没有冠冕——

    “马尔福——不,是斯内普。”哈利揉着额头说,“马尔福拿走了冠冕,我追着他出来,然后斯内普来了——”

    “等等,你是说冠冕落在了马尔福手里?”罗恩倒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不,我不知道,我昏过去了,也许斯内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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