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疑看着明媚儿道:“明主子,您问这个做什么?”

    明媚儿心口泛起顿痛来,深深合眼,呼吸急促两分。

    她早就该知道的。

    景文帝当时对她和孩子的态度,根本就是全然不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。

    如今看他对沈皇后和其子的待遇,更是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片刻。

    明媚儿睁开眼,想要起身,马太医扶着她坐起。

    “无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马太医点头,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件来递给明媚儿道:“明主子,这是王爷让微臣给您带的信。”

    明媚儿接过信封,马太医便告退离去。

    内室门关上的一瞬间,明媚儿眼里就滚出泪来,但仍是忍着。

    她本也不想要孩子,景文帝不想她这个娼妇怀,也是理所应当。

    没必要为此受伤。

    她应该感谢景文帝才对,至少避免了她自己再寻法子避孕的麻烦。

    明媚儿打开信封取信,刚猛劲挺的字迹引入眼帘。

    恒亲王先是问她安好,又说知道她的近况不易,让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即可。

    他在信中难得啰嗦几句无关紧要的京中趣事,明媚儿微垂着眼眸看信,一滴泪又滚出来。

    很难想象一贯冷脸、不苟言笑的恒亲王会讲趣事。

    信的最后,他说:“你的近况,本王皆知,不必逞强。”

    “若想离宫,十日后,御花园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看后即烧。”

    明媚儿胸口剧烈起伏着,逐字逐句看着恒亲王最后说的话。

    她简直不敢相信,恒亲王竟然愿意带她走。

    这若是被发现,以景文帝的性格,恐怕两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   …年少的救命之恩,当真如此值得他冒险?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门口,不在屋里守着,若是主子有什么吩咐怎么办?”

    门外传来银杏询问小康子的声音。

    明媚儿拿着信只觉得烫手无比,慌得六神无主,忙把信丢进炭炉里。

    信被滋滋烧起来,冒出一股黑烟来,明媚儿一颗心才算是落在实处。

    “银杏姑娘,奴才方才是去送马太医了,刚进来。”小康子的声音传进内室。

    “马太医如何说的?”

    “马太医说主子无事,就是身子还需要将养,不能受寒。”

    下一刻,内室门被推开,银杏端着茶水进来,放在明媚儿身旁的桌子上。

    “主子,方才伍公公来报,说是晚上陛下要来咱们宫里,让小主您准备着。”

    明媚儿攥着衣袖的手更紧,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,您脸色怎么这么差,可是身子哪有不适?”银杏看着明媚儿脸色苍白,问道。

    明媚儿摇摇头:“无事,大约是昨日没睡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再睡会儿,晚些叫我。”

    明媚儿说着就向床榻走去,银杏为她更衣后便悄悄退出。

    她离开内室后,明媚儿便睁开双眼,看着床上的帷幔。

    走。

    还是不走。